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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强忍着笑意问,“你就打算一直亲下去?”
阿块恼怒地看了他一眼:“别笑。”
“不是,难道这种事也能忘掉吗?哈哈哈。。。。。。”
“啊,不要笑了!”
“不是,不是。。。。。。”孟琅低低的笑声一串串砸到阿块耳朵上,他笑得肩膀抖个不停。他真忍不住,阿块总能让他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发笑,“哈哈。。。。。。”
“你还笑!”阿块又羞又怒,突然抱起孟琅,威胁地说,“不准笑了!再笑我就把你扔下去!”
“哪有这样威胁人的。”孟琅仍然在笑,他附在阿块耳边,低低地说,“走吧,去床上吧,我教你。”
第220章心事
他们其实没有做到最后,现在不是放纵的好时机。即便如此,整个过程也够有趣了。一开始孟琅还取笑阿块,真的,他平时不爱取笑人,但今天他忍不住。他嘲笑阿块太快了,可他没有得意多久。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在自讨苦吃。最后,他们都不在乎这些了。
激情平复之后,他们两人挤在那张不算大的床上,聆听着彼此的呼吸。
实际上,只有孟琅一人的呼吸。黑暗中,属于阿块的那半边是一片死寂,但他的存在如此鲜明,他的胳膊沉甸甸的压在孟琅身上,搂着他,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从眉眼一寸寸滑落至唇角,然后揽住孟琅的头。孟琅感觉下巴痒痒的,阿块靠在他肩上,抱紧了他。
他们静默无言,各怀心事。孟琅摸着阿块的头发,那头乱发虽然平时看起来张牙舞爪,可其实却很柔软。阿块闷闷的声音响起:“道长,你喜欢我吗?”
“比喜欢更深。”孟琅说,“我爱你。”
阿块听着怀中人的心跳,一下一下,坚定有力。不知为何,他鼻子一阵发酸,那又酸又涨的感觉很快爬上了双眼。那双空洞的眼睛现在热乎乎的。他紧紧贴着孟琅的胸口,让那温暖的心跳声把自己包围,他多么希望能一直、一直听下去。
“我。。。。。。”阿块声音黏滞,好像有一颗一颗小石子硌在他喉咙里,“我不怕死,但是,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我。。。。。。”
他拿手擦了下眼睛。
“不要忘记我。”他终究无法控制住眼泪,悲伤轻而易举淹没了他,“就算我死了也不要忘记我,要一直记得我。”
“阿块。”孟琅抱着阿块,低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当这句话逸出口的瞬间,孟琅知道,他已经无可救药。他再一次犯了错,十分、十分清楚地犯了错。
他听到自己非常冷静、非常坚决地说:“即使你和我立了生死契,也不代表着你一定要死。除非他们杀了我,否则,你不会死,我保证。”
因为他不会出卖阿块。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承受怎样的责罚都不出卖阿块的下落;他已经下定决心,将颜面、名誉和伦理全部抛之脑后;他已经下定决心,辜负师恩,背上骂名,哪怕失去神格,哪怕生不如死。他决心救下阿块,不计任何代价。
“我不可能让你死!”阿块恐惧地叫道,“道长,你不能死!我宁愿自己死掉也不会让你死,我——”
“他们不会杀我的,羽化岛还从没有过处死神仙的先例。”
但是,孟琅内心并不确信。除了石头仙翁,羽化岛上的确还没有处死神仙的先例,可两次放走青煞的罪名难道不足以置他于死地吗?他相信师傅应该不会让他死,可就算是师傅,难道能抵得过整个羽化岛吗?
“你一定要回去吗?”阿块焦急地说,“你不能跟我一起逃走吗?”
“不管逃到哪都没用,这生死契是师傅下的,他能找到我。”
“那我们就不停地跑!”
“要是那样,后果会更严重。我不愿意他们找到你。”
“我可以杀了他们——”
“不行!”孟琅立即打断道,“决不能这样做!羽化岛上的人没有做错什么——”
“可我们也没有做错什么!”阿块激动地叫道,“我们没有杀过他们一个人,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死?如果他们要带你走,我就杀了他们!我是青煞,我能杀了他们!”
“难道你要杀了我师傅吗?”孟琅说,“你真要那么做?”
阿块瞪大眼睛,但他什么都看不见。好几秒,他一头扎进孟琅怀里,痛苦地说:“为什么?那些家伙又不是什么好人!”
“在你看来或许不是什么好人,但在我看来却是相处了几百年的朋友、长辈,甚至家人。要不是他们,或许我都无法挺过这五百年。阿块,我爱你,但我也爱他们,我爱你所以我不能看着你死,我爱他们所以我要回去领罚。。。。。。我这人很奇怪,是不是?”孟琅笑了笑,很悲哀地。
“我很抱歉,阿块,很抱歉。。。。。。”他喃喃地说,“因为我的世界太复杂了,而你的世界只有我。这对你不公平,我束缚住了你。。。。。。”
“不。”阿块说,“道长,你没有束缚我,是我想跟你在一起。”
“或许我们能解开生死契。”孟琅思索道,“你曾经吃下那红煞的咒印,如果你的煞气足够强大,没准你可以吞噬掉我师傅的灵气。如果不能,或许我可以劝师傅。。。。。。”
不,或许是威胁。孟琅想,冷静又羞愧。他为自己产生那样卑劣的想法而感到羞耻,可如果到时候别无他法,他只能逼迫归一——但愿他不必那样!老天,他真是作茧自缚,他不该让师傅给他立生死契的,他能料到自己到时要给师傅带来多大的耻辱。。。。。。
至于阿块,他沉默着。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很快便如磐石般坚不可摧。他不会让道长回那个破岛。去他的家人朋友,谁也不能夺走道长的性命!他要带走道长,不管他愿不愿意——他才不会看着道长去送死!只有傻子才会那样干!他绝不会放走道长,绝不,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