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死前是下意识伸出手护住头,只因每个人的潜意识都是怕死的,每个人都有求生的意识,而他,竟在那一刻护住了安柚儿,这是多么伟大而美好的爱情。
安柚儿在那可什豕倒下的那一刻,她没有掉半颗眼泪,反而镇定自若地仰起头,唇角上扬。
“快杀了我吧,我怕我赶不上他。”
追了我那么久,该轮到我追你了吧……那可什豕,谢谢你的爱……
此情此景,令不少夏国士兵顿生泪意,有些人已隔着盔甲,在默默地掉着眼泪。
“哐啷”
叕叒双又面色复杂地抽出剑,随手扔在了地上。他缓缓转身,轻轻挥手,夏国士兵便齐步离开了这树林。
安柚儿见它们要走了,她不可抑制地嘶吼了一句:“杀了我啊!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走吧,我不杀女人。”
话毕,叕叒双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知道,不杀女人只是一个理由罢了,他只是被这二人的感情所撼动,他再也下不了手,杀了这忠肝义胆、有情有义的佐国公主。
而后,夏国将士们陆续离开了,留下一地尸体,与呆怔地抱着那可什豕的安柚儿。
不知何人,给她留了个火堆,照亮了这黑暗到令人窒息的树林。
安柚儿呆怔地抚摸着那可什豕的脸颊,而后捡起了方才叕叒双又扔下的剑。她轻轻的声音,在树林之中回荡:“我很快就来陪你,别走远了,我怕我找不到你……”
话音刚落,忽然一声笑自身旁传来,那笑声熟悉而亲切,令安柚儿呆怔地转过了头。
只见,那可什豕睁开了眼,正对着她笑。
“哐啷”
安柚儿一下没将剑握住,剑再次落到了地上。
眼眶中一瞬间续满了泪,将方才的委屈都释放了出来。她不可自控地伸手,抱住了靠在大石头上的那可什豕,她哭喊道:“那可什豕,你干嘛装死?你知道我多害怕吗?你知道我以为你死了,我多么难过吗?”
那可什豕被她重重一抱,扯动了左胸口上的伤口,不可抑制地重重一咳,他面上毫不掩饰的无奈,与被扯动伤口的痛到面目狰狞:“咳咳咳……你再锤一下,我怕是要真死了!”
安柚儿哭的稀里哗啦,面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胡乱一抹,擦到了那可什豕的身上。
那可什豕:……
叕叒双又怕是想以最快的方式解决他们,但由于不知怎的分了神,竟未刺中要害,偏离了半寸,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战争便是如此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安柚儿并不怨恨任何人,反而有点庆幸叕叒双又是个正人君子,没在那可什豕“死了”的时候补上一刀,否则他们就这会儿真共赴黄泉了。
但,经历了此事,他们便更是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既然苟活了下来,自然要回主城与将士们说一下,顺便去见一见父皇。
但那可什豕的伤虽未伤及要害,但还是不宜长途跋涉,而且方才她左翻右翻,发现带来的粮草什么的全被搜刮走了,只能入了城再做打算了。
于是安柚儿打算,先往最近的佐陆城去,养个十日八日的伤再赶往主城。
……
星云大陆与星凛大陆的海底中央,一艘海底云船幽幽前行着。
墨白这艘海底云船做出来,实在无法让人不为之惊叹。这是个什么杰作哦!居然还用琉璃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夹层,无聊了可以打开观赏海底!
哪儿都好,就是每形势三五个时辰,就要浮上去半个时辰换气,免得它们窒息而亡。她还能瞧见,海面上许多经过的大船,挂着夏国的旗帜,一个时辰得来回三四趟,显然是在寻什么人,而非特意游来游去。
由于原来的佑国已是夏国,从那上岸已然不安全了,所以他们得绕个远路,往尚国而去。至于佐国实在太远,而且正出于战争之中,定然十分混乱,所以还是不往佐国去了。
由于绕了远路,远离了星凛大陆与星云大陆的必经之路,海面上已鲜少有船只了,也不会遇到夏国船只,换气时也不用心惊胆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