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之中,小斯点上一抹熏香,令人心旷神怡的雾气满溢整个房间。
屏风之后,芷与星河执着各执黑白子,好不悠哉地饮茶下棋。
已有两三个时辰,这棋局却迟迟未分辨胜负,倒是茶水已饮尽了味道。
又一子,芷稍稍占了上风。
他已换回了那身红衣,举手抬足间尽显魅惑妖娆,眸色无时不刻慵懒而漫不经心的神色,更是勾人魂魄,诱人沉沦。
而他的对面,星河一袭白衣胜雪,尽显风华绝代,身上弥漫着令人望之不及的淡泊之息,似与世隔绝、不理世俗的仙人,犹如云中月雾中花,朦胧而神秘。眸中无时不刻迸出的寒光,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令人不敢接近。
见棋盘占上风,芷不紧不慢地抬头,惑人优雅的眸直扫星河。他轻抚发尾,浅笑一声:“你注定会败,又何须争斗?”
星河淡漠的眸光微暗,只轻轻地扫了一眼棋盘,便落下了子,又将局势扭转。他淡淡地道:“我争斗与否,又与你何干?”
闻言,他笑声更为邪肆,貌美容颜如同盛开的罂粟花,妖媚而蛊惑人心,鲜红如血,艳压群芳,美丽而危险,明知危险,却还是惹人为之前仆后继,诱人心甘情愿地沉醉。芷轻撩红衣,纤细得节骨分明的长指,伸向棋瓮,挑起一黑子,置于棋盘之上。
而后,潋滟妖眸落在了星河的身上,他唇畔勾起惑人弧度:“就你这小身板,胆敢与芷相争,该说你勇气可嘉,还是胆大妄为?”
他的一举一动皆诱人勾魂,全然能让世人为之沉醉,但星河自然不是那些人之一,直接对他视若无睹。
他淡淡抬眸,眸中闪过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忽然,他淡笑一声,清冷高寒:“我不相争,你就能胜?”
此言一出,芷立即面色一凝,慵懒优雅而漫不经心的妖眸微眯。他忽然讽笑道:“乖孩儿,莫惹为父气恼!”
“为父”二字,似一根导火线,深深触动了星河的情绪。
他二话不说以气化剑,剑气如虹直指棋盘的另一面。
芷轻轻一闪,妖息狂放,“哐”的一下将星河的剑气阻拦在外。
二人动作虽大,但都避开了棋盘,有意不损坏对持已久的棋局。
船舱内的二人气势汹汹,船舱外则是一片和谐。
这会儿,海底云船正在换气,安潇湘坐在云船顶上,悠闲地喝着奶茶,满目惬意之色。
百里忘川依旧拎着那一册医术,不急不缓地翻着书页,偶尔抬头看一眼大海。
安潇湘有些狐疑地扭头,瞅了一眼百里忘川:“这本书你都不知看多久了,怎的还未看完?”
她不紧不慢地接着看,冷清孤高的眸色不改,头也不回地道:“若非为了保你一命,这本医书我也不想看。”
这么一小本医书,三日能看完,参透却要三年。
这么一说,安潇湘也只能耸耸肩,不再过问此事。而后,安潇湘又忽然道:“那我能活的下来吗?”
百里忘川不紧不慢地扭头,望了她一眼,眸似孤高月,却说了一句残忍的话:“八成不能。”
这一句话,重重打折了安潇湘的小心脏,求生意志减半。
安潇湘重重喝了一口奶茶,轻叹一句:“欸……好歹还有两成希望,不能放弃。”
这会儿,橙子走了过来,拿着一件外袍,为她披上。
星云大陆是夏季,星凛大陆却是冬季,这会儿在中间交界处,多少也会有些寒凉,所以星云大陆的短袖,实在是穿不得了。
最怕便是穿多了热,脱少了冷,一会儿穿,一会儿脱,就很容易病。
安潇湘伸手套上了外袍,忽然问了一句:“我们回来的消息,有没有知会安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