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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动摇军心（第1页）

在此之前，常景一而再再而三的反驳诸将出城作战的决定，一而再再而三否则正确意见，也不怪王喜和邵光、赵义、卢江怀疑他是朝廷打下内部的死间了。

王喜想到敌军兵临城下、阴谋阳谋一并来，而身为太守的常景居然还在伤春悲秋。他煞是不满的说道：“太守，我们虽然强令士兵禁言，但是他们私底肯定谈得更多；一旦有士兵开城投降，敌军将不战而胜。”

长史邵光亦是说道：“太守，郡丞说得不错。我军的形势不容乐观啊。”

常景知道朝廷军的凶悍给了大家不小压力，只是很多决定其实是大家商议出来的结果，可是一个二个都怪到他的头上，当真不知所谓。不过此时不是内讧的时候，他缓缓的说道：“数日前的军报上说大都督大胜一场，歼灭了源子雍六千精兵、七千杂兵。大都督命我等坚守待援，余者不必理会。”

“赢是打赢了，可大都督近日一条军令也有没发过来，真不知那边战况如何。”司马刘绍此刻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并不是他愚蠢，而是杜洛周、葛荣那种境界实非他能理解。

“没有军令，我们就维持现状、死守城池。”常景顿了顿，向巡视归来的卢江问道：“卢将军，城外情况如何？俘虏还在集结吗？”

“禀太守，城外俘虏已被敌军押给西方。”卢江答复完毕，试探着说道：“敌军兵马集中在南城、西城；你看我们要不要先打败一军？”

常景否决了这个想法：“念贤前些日子命人挖沟灌城，他早就防着咱们。如今敌军主力挟大胜归来，士气正旺。我们若是出城突袭，正中敌军下怀，此计万万不可。”

王喜皱眉道：“太守，我军情势危急，倘若不能解除敌军围困，那么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军民厌战。”

“危急？我们能有什么危急？”常景坚守自己的立场，强硬的说道：“我们兵多将广、粮草充足；敌军连攻城器械都没有，后勤辎重更是压力巨大。所以此刻着急是卫铉，而不是我们。他要战，我们就他的兵力耗死城外。我倒是要看他卫铉有多大的能耐。”

“……”大家虽然立功心切、求战心切，然而这种乌龟战术的确适合现在的他们。

常景见大家不再喊打喊杀，吩咐道：“卢将军近来辛苦，今天回府好生休息。其他人大家各司其职，绝不能有所疏忽。都下去吧！”

“喏。”众人起身离开，大堂又恢复了安静。

常景背着手走到大堂前，默默的眺望远方天空。他明白封兴之的兵败会严重影响战局，但是涞源城只要还在已方手中，便能拖住卫铉之军、便能为大都督争取时间。

想到这里，他高声令道：“给我备马，我要亲自巡视城防。”

……

涞源城城高池深，几乎没有破绽可言；唯一的破绽就是位于城之西北水门了。

尽管“暗河”设有两道铁栅栏，人也不能在水下憋气破坏，但是和其他地方相比，水门还是稍显薄弱。所以常景在水门周边部署了一千名士兵，而靠近水门的民宅被征用来当这些守军的营房。

水门由卢江的副将纥骨志高镇守，一千名士兵被他分为三班，昼夜防御，每四个时辰换一次。

“纥骨将军何在？”常景在一百多名亲兵的簇拥下巡视视察到北水门附近，却没有看到纥骨志高，心中大为不悦。

一名都伯上前行了一礼，小心翼翼的解释道：“禀太守，纥骨将军昨晚守了一夜，今天又守一天。大家想着敌军尚未攻城，便劝他回去休息，以免战时精神不济。”

常景对这样的回答比较满意，正当他要说话之时，一名中年军官从一间民宅奔跑而来：“太守，末将来了。”

来将正是纥骨志高，常景见他一脸憔悴，双眼布满血丝，上前道：“将军辛苦了。”

“此乃末将份内之事，不敢言苦。”纥骨志高声音沙哑的拱手道。

“不错，这才是为将应有之道！”常景赞许的拍了拍纥骨志高的肩膀，然后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河渠。只见水流入城后，顺着丈多宽的河渠蜿蜒流向远方，他回头问道：“纥骨将军，你觉得水门还有漏洞吗？”

纥骨志高斩钉截铁的答道：“太守，末将认为没有。”

常景最担心的就是水门防御，连忙问道：“这是为何？且与我说说。”

纥骨志高这些天也做了周密调查和尝试，说道：“太守，末将此前也担心敌军从水下潜入，但是暗河位于水面之下，人潜到中间那道栅栏之后，已经呼吸困难、濒临死亡，根本无法破坏粗如手臂的立柱，更别说是由此入城了。若敌军在城外截流，我军士兵立刻就能通过下降的水位来判断。故而末将认为水门安全得很。”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经过纥骨志高这样解释，常景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

纥骨志高上前几步，压低声音道：“太守，末将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常景令亲兵远远退开，这才问道：“何事？”

“太守，卢将军似有不轨之心，还请太多留意一二。”纥骨志高说道。

“哦？”常景深深看了纥骨志高一眼；此人可是卢江的副将啊，居然说自己主将有不轨之心？

纥骨志高实言相告：“太守，末将并非诬告卢将军。而是他不止一次的说自己是范阳卢氏子弟，要不是家族强迫，他绝对不会投奔大都督。此外还说守军士气低迷、兵无战心将无斗志，我军不可能是敌军对手。若是献城投降，就能将功折罪了。”

“他果真这么说？”常景着实想不到卢江竟然散布谣言、动摇军心。

纥骨志高点了点头，强调道：“末将句句属实，而类似的话，他说了很多次、知道的人也很多。如果太守不信，可以问问其他军官。”

常景最怕的是内部出现问题，对纥骨志高的话原本也只是半信半疑，此时听说其他军官也知道，顿时信了八分。他脸色阴沉了下来，眼中也闪烁着熊熊怒火，叮嘱道：“此事我会求证，纥骨将军务必看好水门。”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