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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两封密信（第1页）

中军大帐前，点燃一堆堆篝火。随着卫铉一声令下，英姿飒爽的尔朱英娥带着一队女兵走了过来。她身穿华丽盛装，乌压压的凌云髻别了一支金步摇。

尔朱英娥的奢华打扮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她并不是张狂的炫耀，而是以这种方式以示敬重，让众将明白自己和阿郎重视、尊敬他们每一个人。

她身后的八个女兵抬着四个大盘子，盘子上有四只趴着的烤全羊，羊身四周是熟了的蘑菇、木耳、干笋，此外还有郁郁葱葱的切碎的野菜、野葱、姜叶……之后又有一队女兵拿着鼎鼎罐罐、鼓鼓的皮囊。

尔朱英娥没有立即入座，她先是令女兵将食物一一摆放到凹凸不平的“桌子”之上，然后接过一只皮囊，为众将面前的竹筒注满了酒。她虽然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每名将领都能领会她的敬重、好意，在她倒酒的时候，都感激的起身行礼。

作为地位最高的人，卫铉当然是第一个分食，他起身拿起木盘上的金柄匕首，先是用毛巾拭擦一番，然后在一只烤羊的背部划开长长一刀，从最肥厚的地方取下一块块烤肉；装盘后，令女兵一一送到众将面前。

之后又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等到卫铉将肥美肉食食分完、坐将下来；众将这才一一坐下。

除了烤全羊，还有羊骨炖干蘑菇汤，汤里洒上一把干芜荽末，美味极了。而在特别喜欢吃辣的卫铉面前，额外还有一‘碟’用的干辣蓼草末、干葱末、姜末、蒜末做成的蘸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卫铉笑着向众人道：“桌上食物都是尔朱娘子亲手烹制，她一个人足足花了两个多时辰，还不让别人插手。大家是不是应该敬她一杯？”

“应该。”大家都笑了。

尔朱英娥故作不悦的白了爱郎一眼，端起充当酒杯的竹筒，豪气干云的脆声道：“诸位将军，我尔朱英娥做的食物虽然熟透了，也不至于犯病，可是的确‘非常难吃’。我自罚三杯；同时也感谢大家对我夫郎不离不弃。”

说着，她还真喝了三大“杯”奶酒，最后还打了几个酒嗝。

众人看她可爱的娇俏模样，都笑出声来。纷纷起哄道：“娘子，但不你与主公何时完婚？”

尔朱英娥脸上发烫，不好回答，于是脉脉地低下了头。

众人见她这番模样，再也没有鼓噪，而是纷纷看向了卫铉。他们都知道卫铉有明主之姿，可主公有没有子嗣也是皇图霸业最为关键一环；若主公无后，哪怕基业再大也有土崩瓦解的危险，所以他们都希望卫铉早日完婚、诞子。

卫铉也明白“主公子嗣”对于一个势力的重要性、必要性；他看了“似乎漠不关心”的尔朱英娥一眼，郑重的朗声道：“我和娘子已经有了决定，大雁和婚房也都准备好了；只要我们回到上党，就会操办完婚事宜。”

这是对尔朱英娥的承诺，也是给麾下将官许下的期望。

“主公万岁、娘子万岁。”众人闻言，尽皆起身欢呼。

听到“万岁”二字，卫铉不以为意，也不会因此而紧张。虽然他不知道哪个该死王朝将“万岁”设为皇帝专称。可是从隋朝史万岁、唐朝张万岁来看，此时的“万岁”二字并不是什么不可侵犯的词汇，更不是皇帝专用名词。

就在卫铉准备说话之时，斥候军副将卫泽步履走了过来，行礼道：“若干将军发来加急军情。”

“哦？”卫铉放下“酒杯”，接过军情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面色也变得凝重。

达奚武见卫铉脸色古怪，久久不语，连忙拱手问道：“主公，莫非若干将军败了？”

“并没有。”卫铉起身将军情递给下首的念贤，而后笑着说道：“若干惠和刘朝非但没有失败，反而灭了彭乐为首的一万敌军，并且临阵生擒敌军主将彭乐。段韶也不负重望，他从城外射杀了飞狐城县令高归义，而后又与王雄攻克了飞狐城……他们现在正往南方撤离；不日就会来到涞源城。”

卫铉打了这么多场胜仗，连一个知名将领都没有生擒过；若干惠和刘朝忽然一出手，竟然就把英勇善战、擅长骑射的彭乐生擒了过来，着实是一桩意外之喜。不过更让卫铉惊喜的是若干惠即将前来汇合，以便大家一道退回上党。

“主公。”卫雷疾步而来，他远远抱拳一礼，上前将两封信呈给卫铉：“水门上的守军向来懈怠，但是从今天下午开始，有士兵不断在城上巡逻，戒备之森严比土坡附近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军斥候换班的时候，却收到一封箭信；不久，城上又射下一封。这两封信的内容一模一样，从笔迹上看，同是出版一人之手。末将不敢擅自做主，请主公定夺。”

卫铉接过书信一一看完，霍然道：“诸位，敌军已经看穿我我们潜入水门的打算，并且料定我军已然锯断第一道栅栏的立柱……”

念贤拱手道：“主公，从水门潜入城内只是我军一项补充，哪怕被守军发现，那也影响不了大局。大不了全力从土坡进攻便是。”

“念将军所言极是。”卫铉也是这么想的，然而他却又说道：“这两封信的署名都是卢江，他点明我军意图以后，还说常景在水门附近部署一千名精兵，水门主将就是他的副将纥骨志高。由于常景中了孝宽的离间计，卢江若不是断指明志，此刻已经死在常景之手。故而决定将功折罪，充当我军内应。”

说到这里，他向众人问道：“我想问一问：有谁知道卢江和纥骨志高的信息？两人可不可靠？”

“我知道卢江。他是范阳卢氏子弟，其妹卢贵兰现为章武王王妃。而章武王元融则是我亲表兄。”说话的是尔朱英娥，她就事论事，并没有说对方可靠与否。

“主公，谨防常景诱敌之计。”尧雄说了一句，又道：“末将认为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末将附议。”

“末将附议。”

“……”

众将纷纷表态。

“事到如今，卢江还有什么理由为贼殉城？又有什么理由赌上所在支系的命运？”卫铉却有不同看法，他反问了一句，向卫雷道：“今晚依约潜入城中。”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