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十三天前!!”
突然邦的一声,疑似洪云梦拍了下桌子。
顶上的朝小路眉头一挑,暗道这女人还挺暴脾气。
不过,也对。
这才是丢了父亲的真实反应。
这位大小姐,果真是被蒙在鼓里了。
“自打平王于冲云败亡,父亲大人便整日惶惶不安,你们不说我也知道,爹爹必然是沾上祸事了。”
“此前你们说他去谈生意,我信。但现在算怎么回事,卢三德何时曾与爹爹亲近,他凭什么来传爹爹的话!”
“还有洪管家,一问三不知,你们不知,他也不知,莫非我父亲在你等眼中竟是死人不成!”
扑通好几声,不光书房里的,就连院子里的一干婢女都匆忙跪地。
然后房间里就传出了这样的话:“大小姐,奴婢,奴婢是真不知老爷去了何处,那天,那天晚上…老爷走得匆忙,确实是说要去谈生意,但也没说去哪里,只交代说照顾好小姐~”
然后静了片刻。
婢女们相继从书房退出,一直退到拱门外。
整个内院安静了下来,然后朝小路便听见书房中传来微弱的啜泣。
洪云梦这一哭,没能勾起朝小路的同情。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洪家勾连平王所犯下的乃是谋逆大罪,没有株连九族也只是暂时。往直白了说,洪家上下几百号人,早都是半只脚踩在鬼门关里的活死人。
不过呢,朝小路忽然觉得洪云梦还挺聪明。
至少她是猜到父亲遭遇不测了,也猜到了是和平王有关,所以她这哭未必是哭父亲,也可能是为自己的前程而担忧。
“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瞧瞧赵大耳,没了平王便直通长安,这不也混得挺好?”
忽然,朝小路眉头一挑,思路忽然通畅。
由始至终他都在想一个问题,就是上章为何要留赵福康,为何只杀这临安的当家老爷,而不灭其满门?
如今,答案浮现了。
上章的用意,多半是放长线钓大鱼。
光杀掉赵福康以及各家子女其实意义不大,顶多就是拔掉几颗明面上的毒瘤,但如果只是除掉他们的家主,留下一干无力的子女,促成赵福康吞并各家而一家独大的局面。
那么赵福康就会像现在这样,手越伸越长直至接到长安来的圣旨。
圣旨一到,自临安往西到长安这一路上的鬼祟,就都浮现了。
“卧槽,姓凌的去了一趟天师府,整一个开阔了不少啊?”
细思细算后,朝小路的嘴角逐渐往下,抿出了一个了不得的表情。
不过下一秒他就释然了。
毕竟上章办事总是要经过上头首肯的,也就是阿行天。
现如今阿行天同韩昭如胶似漆,相当于上章所行之事,韩昭也心知肚明,然后才有他朝小路随上章来此迎候三王使臣。
想到这,一切豁然开朗。
朝小路不由心生感慨,暗说自己果然只适合冲锋陷阵,这种动脑筋运筹帷幄的事儿,终究还得是自家公子来亲自办。
“所幸…目前为止,咱应该没给公子添乱。”
听着洪云梦在屋里哭了片刻,直至推门声悄然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