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寸天人交战:“……当真没别的法子了么?”
路清绝冷不防:“还有一地不曾探看——无昼江。”
苍寸面色僵硬:“可我听闻,那里是仙家惩戒之地,为幽禁犯了大错的废仙。此地只有江水,万年来暗无天日,不受福禄照拂,与魔界无异……不说多么凶险,就是进去都极为困难,我能想到的法子,无非是走这些废仙的老路——剔仙骨、废灵根。恐怕才有可乘之机。”
无名:“既然进不去,又何必大动干戈,师尊也未必会在此地。”
路清绝沉吟半晌:“苍寸,剔仙骨、废灵根就有十足把握能去么?”
苍寸忧心忡忡:“资质尚可的仙人,应当有三成,可我们还未飞升……应当不足一成。”
望枯:“如何去呢?”
苍寸若有所思:“银钥星就是仙界的出口了,如若这里不行,我也想不到还有哪里了……”
望枯不听他们过多争辩,轻巧跳入银钥星的门内。
她试着迈进两步,脚下便是一圈用星宿框起的涟漪:“师姐、师兄们,我来试试罢。”
路清绝御剑捉人,怒不可遏:“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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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寸两眼发白,从腰边丢来一把剑:“我也就一会儿没看着!你怎就溜了进去!忘苦剑丢给你了!拿到就赶紧起来!听见没!”
望枯一把握住,却并未起身:“哪怕不足一成,我也乐意当这第一人。”
银钥星很活络,一有外人闯入,那些星宿便会争相散开。下一瞬,望枯脚下流转出深蓝旋涡,作势要将她往下拖拽。
路清绝拉紧她手:“望枯!这里不可能是入口!你进去也是无用的!”
望枯打量身下旋涡:“适才在浓雾里,我能感知到灵力,如今被此物绞入时,却觉有无数个怨念与邪灵在将我裹挟。路师兄,此地定是入口。”
路清绝干脆从剑上跳下,用剑锋凿动旋,大汗淋漓,长夜也回荡他的嘶吼:“休要以为自说自话几句便能当真了!这世上!你猜不中的事!远比你想的还要多!”
望枯一点点撬开他的指节:“的确,但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我也要跟去看看。”
“……望枯!”无名哑然无措后,不知下了什么决心,同样大步流星,跟着跳进旋涡里,“我随你一并!若不是你!我还需去诛仙台遭一罪呢!怎能让你一人逞英雄!等等我!”
苍寸惜命至此,却再也无法隔岸观火,疾跑而来:“望枯!无名!算了——我也去!”
“一群疯子——”路清绝痛骂罢,收剑立身,刚要跟随苍寸投身,那旋涡却如履平地,只余他们的倒影。
他一拳砸去,地上生出狂乱而绚烂的花:“苍寸,迟了!”
苍寸踉跄跌地,强扯苦笑:“怪我,如此贪生怕死。”
“无妨,星宿常多变。”路清绝垂眼看星河,“去与不去都是命理使然。”
苍寸吸鼻子:“可每至此事,我却难以信命,只知后悔……”
星幕不作答,仅是笨拙眨眼。
路清绝俯仰去,又见亢宿起,便头也不回地去了:“后悔就后悔罢,日子还需照旧过——还不走?不怕被银钥星打去凡间?”
苍寸跑着跟上:“清绝,你是在宽慰人么?何况就这么走了,真不怕望枯出什么事啊?”
路清绝挑眉:“能出什么事?她的本事你是见识过的,我们能怎么救?”
苍寸:“那你不怕她回来之后就找不到我们了么?”
“世道不大,总能再会的。”路清绝如此笃定,又笑了笑,“不过,我可不是宽慰人,更不会宽慰你。”
苍寸暴跳如雷:“你这没良心的,我俩这两百年的相互扶持,到底算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