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柏歪了歪脑袋,也不在他跟前气他们两了,枕清可跟她一点都不像,她在枕清面前是落了下风的,更况且她还是很信任、很喜欢枕清的。
她哼哼唧唧不作答,反倒是看向江诉,恶狠狠道:“昨夜你把我北姐姐怎么了,我看她扶腰腿痛的,折腾狠了?”
还没待江诉开口,仇羌接话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懂什么?”
卷柏哪里会不懂,她画本子看得可多了,心里黄黄暖暖的,于是耸耸肩道:“是,我不懂,你们大人才懂!是吧?大人?”[1]
仇羌刚在桌案上拿起茶杯喝一口茶水,当即喷了出来,溅得卷柏和牧青一身,牧青面无表情地拿过一旁的布料擦拭,卷柏则是气得跳脚:“老东西!你干什么啊!”
“我有那么老吗?”仇羌不解道。
这段时间在陇右养着,仇羌早就没有在长安那样的妖娆妩媚,甚至还有些许男人的阳刚之气,之前的状态和模样好似都已经在身上消失,甚至连他自己都少有察觉。
他见卷柏气得说不出话的模样,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没有一点愧疚的口吻道:“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一定会体谅我年纪这么大的老东西吧。”
“当然了!”卷柏咬牙哼了一声,“老东西!收拾收拾去世得了。”
牧青眼皮一跳,甚至觉得有些过火,可仇羌早就知道卷柏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难听的狠话都能说得出口,反正能气到旁人,对卷柏而言,那就是成功。
虽然他说卷柏和枕清讲话如出一辙的气人,但枕清相对稳定,起码沉得住气,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变的人,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枕清断是不会出口伤人。
仇羌知其性子,也没怪罪的意思,他笑道:“真坏啊,如果我真的死了,以后谁给你骂呢。”
卷柏面色表情松弛,点点头,没好气道:“说得在理,还是活着吧。”
闹了这么一个事儿,仇羌这才说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仇羌开口,意味深长地看向江诉道:“湖中发现了一具女尸首,双眼被挖了,头颅与身子是分开的,头是找到了,就是那具身子并未被发现。”
江诉面色不变,淡淡道:“这件事,你应当去报官,而不是来我这里。”
“如果我说是我把这具尸体放入湖中呢?”仇羌没有避讳的意思,他略过牧青和卷柏别有深意的目光,“那夜,是北小娘子叫我把尸体扔出都护府外的,因为她看到没了双眼的女尸,便觉得那是王闻礼对她所做的下马威。所以,你说我该不该找你?”
王闻礼在死前曾今说过仇羌的武功高强,那么王闻礼必定在此之前和仇羌交手过,在那日发觉到仇羌的武功突飞猛进,就连他也难以抵挡。既然如此高强的本事,又何必屈居于枕清身边。
要么受人所托,要么就是枕清身上令他有利所图。
仇羌这是笃定他会为了枕清踏上这趟浑水,当然,仇羌也的确算对了。
江诉抬眼看去,将手中的事情都搁置下来,正色道:“把事情仔仔细细地说一遍,以及你和肆娘的第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