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她自己送上来的。
“说起来,还真有一个件事非你不可。”宴徐行眯了眯眼睛,“你之前是不是不爱赴宴?”
“赴宴?”好好的,怎么跳了个话题?谢颜有些不明所以,老老实实地回答,“也不是不爱去,只是很少有人邀请我去。”
说来惭愧,除了必须要去的宴会和与谢父走的近的官员家眷的宴会之外,邀请谢颜出席的宴会少之又少,间接地导致她写话本子的时候少了好多素材。
“既然如此,那后日的宴会,你便同我一起去吧。”宴徐行突然提议。
“后日,什么宴会?”谢颜狐疑地问道,若是有人邀请她,应该早就发了帖子才对。
“曲宴,为庆贺春雨恩泽,圣上特举办春雨曲宴,”宴徐行顿了断,缓缓道:“届时,霍老将军也会出席。”
对大多数权贵来说,春雨可能不算是好事,可对百姓来说,春雨贵如油,为了感恩上苍,聊表圣心,圣上会在春雨降临之际召开春雨曲宴,邀请群臣祈福遥祝。
“此次曲宴,官员夫人也要出席吗?”谢颜问道,这类曲宴每年都有,可很少需要带女眷参加的。
“本是不要的,但太后大病初愈,为感念上天垂怜,便邀请各位朝臣的家眷一同前往。”宴徐行别有深意道:“听太后的侄女也会前去,此外,还有霍小将军、乔丞相的孙女乔晚凝等人。”
这些人的名字一出现,就能知道此次宴席醉翁之意不在酒了,作为宴徐行的夫人,按道理说谢颜应该也是在邀请之列的。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宴徐行被暂停官职的缘故,太后和礼部齐齐忽略了他们。
前几天皇城司指挥使来宴府做客,为的就是传达圣山的命令,邀请宴徐行一同前往。
宴徐行本来不打算带谢颜去,那些打着”喝酒煮茶、吟诗作对“的曲宴,基本上都是另一个战场,刀光剑影,杀人于无形。
但是他今日突然改变了主意,经此一事,他觉得谢颜似乎不是柔弱之人,她的脑海里有着千谋百计,也有着深思熟虑。
那一环又一环的计谋策略,那一次又一次的人心试探,虽不成熟,但足够大胆。
也许,她需要的不是在他的羽翼下享受安宁,而是和他一同飞向云端。
谢颜莫名,这算是哪门子惩罚,便是他不提,她作为宴家的女眷,也得跟着去不是,她满口答应道:“成交!”
有便宜当然要占一下。
“那便说好了,这可是你答应的,不许反悔,对了,曲宴人多眼杂,你可不能跑去跟霍珩叙旧!”宴徐行在“霍珩”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意有所指道:“他可是有很多人盯着。”
谢颜真想翻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她又不是小孩子,这些规矩还是知道的,用不着他再三提醒。
见谢颜答应,宴徐行满意极了,他目光微垂,看着莫林道:“至于你,就罚你……
”
“兄长息怒!”门口“哐啷”一声巨响,宴筝不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宴徐行的书房,大喊道:“要罚就罚我!”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宴筝定神一看,也有些恍惚,她方才太着急了,只听见一个“罚”字,还以为是宴徐行要罚谢颜,便急忙冲了进来。
哪知道谢颜完好无损地站在一旁,一脸错愕于惊讶,而莫林则跪在地上,两眼汪汪地看着她,似乎见到了再生父母。
“嗯?”宴徐行的手指在书桌上一点,重重地敲出了一个清脆的响声。
宴筝回过神来,身子一缩,弯腰曲背道:“惊扰了兄长,是妹妹的不是。”
大意了,她竟然这般不守规矩,擅闯兄长的书房,这不是她这个乖巧听话的妹妹能做出来的事。
“你来做甚?”宴徐行冷声问道。
“兄长,我,我是来认罪的。”宴筝讷讷道:“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不关嫂嫂的事。”
又是这种话,今日一个两个都来请罪,宴徐行已经有些厌烦了,他起身拉着谢颜道:“我们先回去了,莫听,这件事交给你处理。”
此话一出,莫听便知道宴徐行的意思了,他沉声答应,“是。”
没有对宴筝等人做出具体惩罚,那这个“处理”指的应该就是赌坊的那些人了。
谢颜还没来得及和宴筝说两句话,便被宴徐行拉着离开了书房,后者的力道控制的很好,既不会抓疼她,也叫她反抗不得。
她回眸一看,见宴筝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无助又可怜。
这对兄妹都白长了一张嘴,遇到事都懒得多说一句的。
她侧着身子,边走边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太阳,往西方一撇,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院子。
宴筝嘴唇微动,轻轻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