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德,你确定你现在究竟在说些什么吗?”
恩佐面色阴沉地看着面前的弟弟,眼眸中闪烁着让人心寒的冷意,语气也不复之前的温和:
“趁我还没有对你动手之前,你最好把这愚蠢的发言给我收回去,不然的话,就算我再怎么高兴,面对这种挑衅,我也不可能熟视无睹下去。”
“而我想,作为维莱特家族成员的你,应该很清楚,这种试图抢夺家族成员战利品的行为,需要通过正式的决斗,才能进行的,不是吗?”
强者支配弱者,这是每一名维莱特家族正式成员都知晓的家族规矩。
和其余家族不同,由于维莱特家族血脉的特殊性,以及强者至上的观念。
在这种氛围下,家族的正式成员从小就被灌输了掠夺和争抢的理念,压根不存在任何友爱和谦让一说。
想要从他人手中拿到自已想要的东西,就自已动手去抢,去击败对方,然后以胜利者的姿态,拿到自已想要的事物。
只要不出现死亡的事件,对于维莱特家族正式成员之间的欺凌或掠夺行为,家族的长老和高层都不会对此进行过问。
这是每一位家族成员在到达六岁的时候,就已经知晓的家族规矩。
而原身之所以会形成孤僻冷漠的性格,也和这种家族规矩有关。
作为不具备斗气天赋的存在,从六岁起,他便是正式成员中持续被掠夺和欺辱的一方。
而其中对他应有资源掠夺最多的人,则正是面前的这位二哥,恩佐·维莱特。
对于克劳德这个父亲和异姓女人生下来的弟弟,对方有着发自内心的仇视和敌对。
尽管性格跳脱的桑迪对克劳德十分有好感,而对方也是当时维莱特家族内最耀眼的天才。
曾暗中出手帮他解决过不少被围殴的麻烦,两人也因此结下了正常的兄弟友谊。
但在长老们的授意下,父亲罗恩便很快下令严惩了桑迪的行为。
而克劳德也就重新坠入了原本的深渊之中。
因此,在长达十二年的持久压迫和欺凌下,原身才会发自内心地厌恶维莱特这个名字。
哪怕在十八岁接受了魔法女神的赐福,正式在魔法上展现出恐怖的天赋,跟随外公前往白塔修习魔法时,对外他也一直声称自已为克劳德·法弗纳,甚至还不惜自毁形象地给自已剃了光头,之后更是想换掉自已的双眼。
最后还是在外公迪里昂的劝说下,才停止自已这种极端的行为。
直到两年前维莱特家族答应为他的母亲正式于家族墓地修筑本就该有的墓穴,并答应对外正式承认母亲的身份后。
在外公迪里昂的连番请求下,克劳德才答应了重新改回维莱特这个姓氏。
但对于维莱特家族,他却依旧有着强烈的憎恨和厌恶。
并曾在记忆中不止一次地发誓要毁灭掉维莱特家族,为自已不幸的童年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也正是因此,在重新更名为克劳德·维莱特后,原身直接拒绝了父亲的封爵建议,转而将这部分该有的权益,全部化作了魔法资源。
而克劳德魔法塔内现有的大量藏书,很大一部分就是来自于家族的补偿。
对于这段过往,已经全部接受原身记忆的克劳德,自然是无比清楚自已这种请求意味着什么,并且也做好了对应的准备。
因此他无视了恩佐阴沉的表情,神色如常地以曾为弱者的身份,对这位二哥迟来了将近二十年的第一次的主动挑战: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就像二十年前二哥你夺走我赖以生存的食物,当着众人的面,逼迫我去吃马厩里腐败的黄豆,并以此来取笑我的那样!”
“就像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取笑我只不过是个流淌着外来之血的杂种那样!”
“就像你一次次地踩在我的头颅上,说我不配得到维莱特这个姓氏时的那样!”
“只不过,和二十年前的景象所不一样的是,现在,攻守易形了!”
“唰!”
克劳德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影俯视着前方那因为愤怒和憎恶,让俊美的表情变得格外扭曲,宛如一头真真正正的恶鬼那般的恩佐。
看着昔日曾给原身留下无法磨灭的噩梦,如今在听到如此轻飘飘的挑衅话语,便露出这种丑陋姿态的二哥。
他突然破天荒地体会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
哪怕他并非是原身,哪怕他和这位所谓的二哥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纠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