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叔?”
张海侠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打扫院子的小男孩。这孩子是张海娇的弟弟,非常懂事。平时张海娇出门,就是他暂时照顾张海侠,做一些不用力气的小活。
听到张海娇的声音,他下意识看向门边。
门被打开,张海娇怀里还抱着那个油瓶。
张海娇长得瘦,虽然声量不错,但脸色有些蜡黄,这是长期营养不良的表现。她越走越近,身侧带起一阵微小的风。
张海侠立刻皱眉,陌生的味道争先恐后的钻进鼻腔。再看张海娇那张脸,他的眼神闪了闪。
“你身上有血的味道。”
张海娇笑了笑,说:“刚刚从油铺回来的时候,路上有人出车祸。可能是那个时候染上了一些。您要是闻不惯,我这就出去散散风。”
张海侠摇头。
见他没反驳,张海娇便上前去推那个张海楼制作的简易轮椅。
“外面阳光好,咱们出去晒晒太阳。”
张海侠没反驳,原本簇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明显放松了,抬着的头不知为何低垂。头发大概有一阵子没剪了,有些长,遮住了他的眼神。
快要离开房间去院子时,张海侠喊了一声:“桐叔。”
他闻出来了。
张海侠的鼻子很灵。当年训练他们识别易容时,张海侠总是占着便宜,鼻子一闻就知道是谁。
……
张海娇将那把票子揣进外衣内兜之中,匕首别在后腰裤腰带上。
英国人的酒店雇佣的侍应生都是华人。华人省事,某种程度上,他们的学习能力也要强上许多。这里的侍应生都用英文,张海娇在门外踌躇片刻,几乎立刻抬头挺胸,眼神坚定并带着一丝矜贵走了进去。
如果不是她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头发枯黄。其实看起来也会很像一位尊贵的小姐。
门口的侍应生拦住她,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
张海娇听见侍应生用英语问:“你好小姐,这里不能随便进入。如需找人,我们可以代为通传。”
张海娇身形一顿,立刻用英文回复:“我的老板张先生从上海过来谈生意,他还在外面陪伴客户,让我来找下榻的地方。听说这是一家不错的英国酒店,我准备预订房间,以备不时之需。”
说着,张海娇从身上拿出一张面额最大的票子交给侍应生。“我们老板不缺钱,还请不要耽搁我的大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侍应生立刻带张海娇进去。她毫不啰嗦,出手大方。像一位真正富商家里出来的仆人一样,订最上等的房间。
张海桐让她不要省,所以她进来之前算过账,留下应急的一部分钱,其他全部租房,刚好订三天。
侍应生从善如流说:“您放心,我们这边主要对英国人和社会名流开放,安全绝对没问题。您定的还是上等房,除非有您的许可,一般人上不来。”
“我们会按时提供一日三餐,每天早上九点有清洁服务。如果有别的需求,可以直接在本楼层楼梯尽头告知侍应生。”
张海娇很满意,立刻说:“带我上去,我要在里面为老板做一些布置。”
侍应生不疑有他,立刻带人往楼上去。老板啊富商啊,有点特殊癖好很正常。就算酒店有损坏,这些老板也不是赔不起的主儿。相反得罪人家才是最不划算的买卖。
张海娇跟他上楼的时候腿肚子都在发抖。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种高档场所,里面富丽堂皇的装饰夺人心魄。大厅顶上巨大的水晶吊灯像传说里女神的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