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碎不必再事事劳心。
这样尝试相信一个人的感觉很陌生,但不算坏。
谢清碎拿起奏折,闲着也是闲着,他说:“我给你将剩下的折子念了,等下不要熬夜看。”
等到萧烛把他的头发烘干,谢清碎正好将折子念完。
他念得嗓音有些微哑,萧烛端了杯加了瑶浆蜜的温水喂他喝。
谢清碎想着方才的一道和江淮灾后防疫有关的折子,有些出神,下意识就着他的手喝了。
淡淡的水痕洇染在唇角,萧烛俯身舔干净。
谢清碎唇角被一下舔红了,将人推开些:“还有,自己去喝。”
萧烛闷声应下,喝完后将落了满床榻的折子都抱到一旁小方桌上,已经听人念过心中有数,能立即决断的简洁批复完,还要斟酌或等待时机的,则放在一旁。
谢清碎窝在床榻上,等他处理完。
萧烛办事利落,不过一刻钟就回了床上。
没人说留宿的事,就像没人说回去的话题。
萧烛如此自然地在他卧房歇下,仿佛已经默认。
谢清碎不至于这时候还要计较这些。
不过萧烛坐到床边,伸手刚要脱下衣物,谢清碎就按住了他。
按住他的手指轻轻一拨,将衣物拨开。
谢清碎看着萧烛腰间包扎好的位置。
先前为了方便大夫换药,男人里衣尽数解开。
之后重新拢上,因衣物繁复,吃完饭又要休息,也没费事穿的太规整,此时一扒拉便散开了。
苍白的身躯上肌肉线条流畅分明,受伤后近一个月疏于锻炼,除了比以往苍白了些,看上去没有什么影响,仍旧很饱满。
即便此时安静蛰伏着,仍旧能感受到蕴含其中的强悍力量,与人昭示这是一头隐而不发的野兽。
谢清碎有些没边际地想,看来体型这种事也有天生影响。
他的手掌在包扎着的地方掠过,虚虚停留片刻。
像是想触摸一下,但又不敢用力。
最终指尖落到了伤口上方的位置,摩挲了一下。
指腹下的肌肉骤然绷紧
大夫说外伤已经愈合,这样程度的紧张,应当不至于出事,不过谢清碎还是在那块地方按了按,示意人放松。
萧烛将力气松懈开。
谢清碎又顺着肌理纹路摸了摸,也不将手撤开,就那样神色莫名地在上面按着。
“王爷日理万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道,“只是伤势迟迟不好,未免耽误许多。”
萧烛喉结动了动,即便谢清碎没用发难的口吻,听上去只是闲聊,他依旧下意识从其中品出几分提心吊胆,仿佛已然形成条件反射。
他眸光幽沉,像是在做下承诺:“我会注意,半月后便会好全。”
谢清碎忽地笑了,轻声道:“这么严肃做什么?又没有凶你。”
萧烛:是吗?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出口,只在心中一闪而过,随即便被谢清碎脸上淡淡的笑意吸引。
自从醒来后,谢清碎脸上的笑意变多,不是那种只牵动唇角的得体的笑,而是带着几分随意,从那双浅色琉璃般眼眸的眼底漫出来,很浅的晃着。
他从前就很喜欢谢清碎的眼睛,觉得比他见过的所有珍奇宝石都要清澈透亮,萧烛第一次在宫宴上隔着舞女臂间的薄纱望见,仅是片刻,就觉得被这双淡淡的眸子给看透了。
很喜欢……
要是能藏起来就好了,不给任何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