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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严师教高徒 小节显操行（第2页）

早饭后是练毛笔字的时间。他们各自在砚台里滴上水，拿起上好的墨锭研磨。党淳兄弟临帖，而笃学他们却离不开仿格。

丰先生在巡视指导中指着党迅的字说：“你的字最差，应向笃学哥哥学习。”说着便给他们做示范，细讲各种笔画，怎样起笔、怎样运笔、怎样落笔等。

丰先生根据经验，总结出一些书法的规律，编成口诀，写在纸上，贴在墙上：

一、上下有横，上短下长。

二、左右有竖，左短右长。

三、上下相同，上小下大。

四、左右相同，左收右放。

五、左耳宜小，右耳宜大。

六、宝盖在上要小，宝盖在中要大。

七、人字下空，撇捺结头要低；人字下实，撇捺结头要高。

八、一字不可交捺，捺可变点。

九、一字突出一长横。

十、左旁短小要高，右旁短小要低。

有了这些口诀，在练习字形的笔画结构时，学生可用它来组合。

丰先生还用实例来示范，如关于左耳右耳的用法区别，他举出例子：阶、陈、阵、陷、险、隆和邻、那、都、邵、邪、邓等；关于左收右放，他举出例子：比、双、丛、林、棘、珏、从、明、册等。

练习完，丰先生开始讲课，谓之解惑。这天，丰先生讲解《朱子家训》中的“与人为善”部分。他说：“‘与肩挑贸易，勿占便宜’一段是说：所谓的肩挑贸易，就是挑着沉重的货郎担子，做小买卖的人。他们穿街走巷，跑得腰酸腿痛，只卖着少量的日用品，劳累一天也赚不到几个铜板。他们多半都是贫苦人，应该得到人们的同情，若要想占他们的便宜，于心何忍？你们长大以后，千万别难为他们，切勿斤斤计较、贪占便宜。

下一句‘见贫苦亲邻，须加温恤’，意思是说，见了生计贫困的乡邻或亲戚，需多温和地给予他们关怀和帮助，要同情并且出资救济……”

午饭后，他们还要进行一段时间的温习背念。

天黑前，丰先生给他们留一点儿自由支配的时间。

三个小伙伴利用这点难得的时间尽情地跳呀蹦呀。没有什么好玩的，他们就在沟边向沟底投掷石子，看谁投得远。此间，东邻一位小男孩走了过来，也参加了这个游戏。他顺手扔出了一块石子，石子“嗖”地一声，一直飞到小溪的对岸，比他们三人都扔得远。这男孩身穿着粗布的黑衣裤，袖口脏得有些发亮；脚上穿一双破破烂烂的棉鞋，上面还沾着些泥巴；手和脸黑黝黝的，但他有一张四方大脸，一双黑豆般的大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憨态十足，很是可爱。

党进对笃学说：“他是城东毋家的娃娃，名叫毋铁蛋，家里很穷，现在还没有念书。”

笃学很佩服他扔石子的本领，说道：“你再扔一个，看有多远。”铁蛋应声又捡了一个石子扔了出去，比上次扔的又远了许多。其他人跟着扔，都无法超过他。

党进说：“他比咱们都有本事，和他交个朋友吧。”党迅见他土里土气，不愿理他，摇头反对。党进又道：“我常听奶奶说，我们大户人家不应嫌贫爱富，要尊重穷人，才算德行好。”说着就主动上前，拉着铁蛋的手说，“愿不愿和我们交朋友？”铁蛋高兴地说：“好，好，咱们一起玩吧。”

从此，每天下午这个时间，铁蛋就来和他们一起玩耍。

晚上，他们都得到书院夜读。

为了专注于学业，丰先生要求党淳兄弟晚上在书院过夜，每月除三天的休假外，不得回城睡觉。

夜晚的书院灯火通明，学生们有的朗读，有的练字，有的听老师讲解，各司其事。

老太爷前去书院察看，非常满意。忽然丫鬟小翠喊道：“老爷！老爷！演家有人找你。”他不知是谁来找，心想着回城一见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