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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个啥都完了？”杜林感到问题很严重，皱起了眉头，“全连停止白天烤火，把所有柴火和牛粪都集中起来统一分配！”

兰洲说了声“是”，转身走了。

通信员小刘接通了团部电台。杜林走到单边带电台旁，抓起话筒朝团部喊话，把这里的困难向团里做了汇报，请求支援，然后问连长赵天成还在不在团部，啥时候回来。那边说你稍等一下。过了两分钟，那边回话说，赵连长昨天下午就跟卫生队的黄医生一起回雪拉山了。杜林一听，对正看着他的方文说：

“坏了，连长和黄医生昨天就离开团部了！”

方文说：“他们肯定被堵在山上了，咱们得赶快去找！”

杜林说：“我马上去向陆副主任汇报！”

杜林匆忙穿上大衣，刚要往外走，陆海涛走了进来。他刚才听见电台正在通话，想趁机向团里汇报一下连队最近的情况，用意是想让团长田牛知道，赵天成不在这几天，连里一切都很正常，而且比平时还要好。年底能否当上主任，团长这一票很关键，他想争个表现。但他刚走到门口，正好听见杜林提到“黄医生”，便焦急地问：“黄医生怎么啦？”

杜林说：“我正要去找你汇报呢。团部刚才说，连长和卫生队的黄医生，昨天下午就离开了团部，估计他们被这场大雪堵在山上了，我们得赶快派人去营救他们！”

陆海涛一听，脸色煞白。卫生队只有一个姓黄的医生，除了黄雪丽还会有谁？他对杜林说：“好，马上去找！我也去……”

可是，陆海涛和杜林带着十几个战士，匆匆忙忙刚走出五六公里，便远远地看见赵天成和黄雪丽两人朝这边走来……战士们欢天喜地地把赵天成拥进连部，嬉皮笑脸地从他怀里掏出一沓家信，欢呼着四散而去。赵天成笑着骂：“这帮小子，也不关心我的死活，只关心他们的信。”接到家信的躲到一边匆忙看信，没接到信的战士看着黄雪丽。黄雪丽感觉很不自在，低着头，双手捧着通信员刚倒的一杯热水暖手。

也许是因为离火炉太近，她的脸色红润起来。

这时，帐篷角落里传来了抽泣声。黄雪丽循声望去，只见通信员手里捏着好几封信，站在那里一边看信，一边抹眼泪。她正在纳闷，通信员又露出一对小虎牙笑了。她小声问赵天成：“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这是怎么啦？”

“几个月的信一起拿回来，一封是好事，一封又是坏事，看信的人也就跟着哭哭笑笑。”赵天成问通信员，“你家里发生啥事了？”

通信员说：“没啥事，俺娘病了，后来又好了。”

方文没有接到于歆的信，心里空落落的，坐在一边闷声不响。他一个月连续发出五封信，却没有接到她的一封回信。他安慰自己说，也许她的信正在路上走着呢，过几天就到了。

陆海涛端着水杯走进来，坐在黄雪丽对面。黄雪丽只顾跟战士们说话，没有看陆海涛。陆海涛心里有些失落。他刚才看见黄雪丽和赵天成一起从山上走下来，心里就不是滋味儿。他们两个人，昨天晚上在山上怎么度过的呢？他不愿去想象。他知道，黄雪丽心里一直装着赵天成，否则她不会一直拒绝他和其他人。他曾经怨恨过她，但越是怨恨，越是喜欢，他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他也曾想把她忘掉，但是他做不到。也许这就是爱情。也许有一天，她会回心转意，接受他的爱。她这次来雪拉山，也许是天意，是老天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别小肚鸡肠了，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于是他说：

“通信员，去把我的东西搬到连部来，让黄医生住我那里！”

他又扭头对方文说：“技术员，你派几个人去搭个女厕所，不要离营区太远了。黄医生要在这里住半年，没女厕所怎么行？”

方文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方文走出帐篷，看见刘铁正跟几个战士在那里搭厕所。

“刘排长，你先知先觉啊。”

刘铁没听明白，笑着问：“你啥意思？”

“你们这是干吗呢？”

“连长刚才交代，让我们搭个女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