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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第4页）

栓柱摇摇头。

“难道想继续在‘大众快餐’干下去？”

“贾老板没亏待俺，况且他目前这么难，俺想……”

“老弟，我钦佩你的人品。但丑话总得说到前头——你不会是看上老板娘了吧？”

“怎么可能！这是谁污蔑俺？”栓柱瞪大了眼睛。

“哈哈，急眼了吧？我不过把别人嚼的闲话当着老弟的面说出来罢了。不过，谣言重复千遍等于真理。你该防备的。”

“谢谢提醒，俺身正不怕影子斜。”

“想没想过跟我干，老弟？”

“这个……暂时还没考虑。”

“不跟我干也没关系，我店里人够用的。不过，老哥想送给你一笔钱，让你离开县城，不要再给‘大众快餐’干了。”

“为啥呢？”

“生意场上，除了竞争还是竞争，你死我活呀。县城就巴掌大的地儿，谁也不能挡谁的财路不是？”老蔡脸上露出笑，可栓柱却觉得这笑里面分明藏着一把刀。

“蔡老板，俺一定会认真考虑你说的话的。不过，俺在‘大众快餐’干不长的，俺有自己的打算。”

“那就好，那就好。老弟是聪明人，听人劝吃饱饭。告辞了。”

“蔡老板，请你把东西带回去吧，谢谢你，俺家啥也不缺。”

“一点不值钱的东西，不要见外嘛，你就收下吧。”说完，蔡中和风风火火地走了。

眼看就到春节了，“大众快餐”门口挂出一块“春节期间停止营业”的牌子。

栓柱给栓亭买了一辆二手的嘉陵牌摩托车，又购置了些年货，中午打发他先回家去了。他自己决定晚一天回去，目的是向贾桂仁夫妇辞去工作，准备明年在乡下自己开店。

午饭照常在饭店里吃，因为没有客人，所以整个饭店里气氛格外冷清。栓柱做了两样菜，炖了一锅子汤，大家围坐在吧台对面的一张桌子上吃饭。贾桂仁打开一瓶景阳春，给栓柱斟满，又给自己满上。他一只手举起酒杯说道：“老弟，你明天就要回家了，俺敬这杯酒，感谢一年以来你的帮助。”

“不用客气，你是老板，俺是厨师，干好工作那是俺的本分。”

贾桂仁斜着身子，另一只手伸出大拇指，目光在众人脸上巡视了一遍，然后盯着栓柱的眼睛说道：“老弟，不是俺夸你，你太厉害了！论厨艺，全县城你是这个，连‘一品鲜’的厨师都不如你。

论人品，俺遭难以后，你没有嫌弃，继续帮着张罗饭店，让俺有了指望。老哥佩服你！来，咱兄弟俩干了这杯酒！”说完，自己一饮而尽。

栓柱只好陪着喝了一杯。贾桂仁又把酒满上，酒杯又端起来：“老弟，为咱们明年继续合作，再干一杯。”

他见栓柱不端酒杯，就放下自己手里的酒杯，脸凑到栓柱跟前说：“老弟，咱把话说开了吧，明年咱俩的合作方式要改一改了。

今年，咱俩的关系，俺是老板，你是厨师；明年呢，咱俩的关系就变成合伙人啦，每个月你照拿工资，年终俺再分给你两成的红利，中不中？”贾桂仁眼睛里充满期待。

“贾大哥，既然今天你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俺也就不瞒你了。

说实话，你和嫂子拿俺当兄弟看，俺很感激。可明年俺不打算再在这里干了。”

“为啥？！有人来挖你？还是你想开门立户？”贾桂仁一家人瞪大了眼睛。

“对，俺想在刘庄开个餐馆。”

“老弟，你何必自讨苦吃！县城毕竟是县城，人多，消费能力强，单纯为了多挣钱，在俺这里干岂不更方便吗？你用你的厨艺投资，说实话，比俺们这些当老板的挣得都多，而且还没啥风险。你守着个金饭碗不端，你图个啥哩？”

“贾大哥，在乡下开店，离家近，方便照顾家。另外俺还有自己的想法。”

“老弟，你如果嫌离家远，明年就把弟妹和孩子接过来，让她也到咱饭店干活，这样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反正，俺不管你有啥想法，俺认准你了，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算俺这个残疾人求你了，行不行？”

“贾大哥，俺有俺的想法，说大点，是人生理想。俺要追求俺的人生理想，这不是钱多钱少的事儿，你要理解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