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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2页）

大伙绝对信得过你。俺第一个报名，跟着你去！大伙说说，去还是不去？都给个痛快话！”

大家正愁找不到活计，听了老韩的话，正巴不得呢，哪里还会推辞，都纷纷表示愿意去。只有栓柱犹豫着说：“俺还得跟家里商量商量。”

二楞有些着急，大声嚷嚷道：“对，俺们都不用商量，自己能做主。你是个上门女婿，这么大的事哪敢定啊，快回去仔细跟你老爹、老娘、老婆、老妹的商量商量吧！”

大家憋不住地笑了。

栓柱涨红了脸，分辩着说：“不是这样的。俺……俺打算自己……自己当老板。”

二楞揶揄道：“哎哟，柱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俺们这些刘庄的坐地户，没有一个想自己个儿当老板的，就凭你个破倒插门女婿，也敢想三想四？”

大家哄堂大笑。

栓柱无语了。

老韩怕大家酒后闹事，连忙说：“弟兄们，咱这事不强求，愿去的欢迎，不去俺也不恼。”他这时饭已吃饱，起身抱拳：“正月二十一上午九点，俺准时派车到村里来接大伙，咱们不见不散，告辞，告辞！”

众人再次道谢，又虚让一回，送出栅栏门。老韩发动起摩托车，一溜烟地走了。

栓柱回到家，把四百元钱一分不少塞到新兰手里，简单说明一下情况，就说：“快把钱给咱爹送去，先还老姑父的账。”

新兰拿着钱要往里走，却迟疑了一下，回过头说：“柱子，这钱咱真的都给爹，一点儿不留吗？”

“一点儿不留！”栓柱和衣躺倒在炕上，随手扯过一条被子搭到胸口。新兰又高兴又担忧地说道：“柱子，你打算跟着老韩去干，真的不想自己当老板了吗？”停了一会儿，见栓柱不吭声，新兰关上房门，悄悄赶到后院去了。

下午上完坟，刘双河命栓柱取下“主子”，重新包好放到里屋大衣柜的顶上，墙上仍旧挂上原先青绿山水的中堂和那副对联。

一家人吃过晚饭，刘双河叫住栓柱，向他打听今天韩同强来的情况。

栓柱就把韩同强如何来送工资，如何邀请他们到县肉联厂干建筑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听栓柱介绍完，刘双河直截了当地问：“你自己咋想的？跟着那位韩老板去干，还是自己单干？”

栓柱老实地承认：“爹，说实话，自己单干，俺心里没底。”

“你不想学厨艺啦？”刘双河诧异地问道。

栓柱连忙解释：“俺想学。可自己干得有地方，还得有本钱。

爹，咱欠着老姑父的账，好几年都还不上，俺觉得现在单干，条件还不成熟。”

刘双河紧接着问：“那你打算咋办哩？”

“俺想先跟您学习，继承姥爷的手艺。同时跟老韩出去再干一年，多攒点钱，把老姑父家的账还清了，等下一年再干。”栓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刘双河说：“心急喝不了热黏粥。你的想法也没错，下一年干就下一年干。”他沉思了一会儿，又接着说：“栓柱，俺上了岁数，没有那么大精力去鼓捣这些东西了，这些东西要传下去，只能指望你们年轻一辈人了。新中国成立以前你老姥爷凭着厨艺能在县城立住脚，看现如今这世道，应该更没啥问题。晚干不如早干。

以前不干那是因为条件不允许，如果现在条件允许了还不去干，那就纯粹怨自己了。栓柱，让你学习厨艺这件事，俺和你娘盘算很久了，以后万一有啥不能对付的，俺们这两把老骨头替你顶着，你千万不要有啥顾虑啊！”

栓柱眼里有点潮湿，连忙说：“爹，俺一点儿顾虑都没有。去年打工，俺走过好多地方，眼界比以前高多了，现在外面个人开饭店、办商店、摆小摊子的不少，甚至还有个人开工厂的，咱县城就有好几家哩。不过，俺觉得真要办成一件事，没有充分的准备可不行，所以……”

刘双河接过话头说：“所以你就想再出去打工多赚点本钱，下一年干。”

“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