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一时安静下来。
在距离苏府还有半条街的时候,赵慕箫提前下了车,阿慈跳了上去。他眼瞧着马车驶进了苏府,才折身回了瑞阳侯府。
栖霞院,桐月见苏知鹊回来了,说宋氏为她说了一门顶好的亲事。
“就说我不愿意——”猛地想到方才马车上赵慕箫对自己的态度,苏知鹊的语气软了下来,“什么顶好的亲事?”
桐月赶忙说道:“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听说温文尔雅,饱读诗书呢。”
“温文尔雅,饱读诗书?”苏知鹊冷笑一声,吩咐阿慈给自己沐浴更衣。
“对,主母说,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可是咱们华阙城最温文尔雅,饱读诗书的了!”桐月伺候苏知鹊沐浴,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那李公子的名声有多差!有谁家的姑娘可嫁进他们家!”
苏知鹊阖眼躺在浴桶里,心里却想着赵慕箫。
她想起自己当众讽刺他的那句话,“我就是去妙慈庵当姑子,也不会嫁给你这只花蝴蝶!”
谁能想到呢?
时过境迁,她现在竟然满心满眼的,都是这个男人。
苏知鹊沐浴完便直接歇下了。宋晴过来找她,吃了个闭门羹,悻悻地离开了。
翌日,天蒙蒙亮,桐月去街上买苏知鹊爱吃的豆腐花,听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礼部侍郎家的公子突发恶疾,竟然下不来床了!
吃早膳的时候,李家便来人上门退亲,直接带走了给苏知鹊的聘礼。
宋晴气得直接摔了筷子!
“悔婚的是你们,聘礼不能拿走!”她怒道。
“姑娘,瞧主母的意思,如果李家不来退亲,难道姑娘就得为了那一点聘礼嫁过去吗?”桐月气愤地为自家姑娘打抱不平。
苏知鹊望着桌上的清粥小菜,大概也能猜到宋晴这么急切地想把自己嫁出去的原因。
手里没钱了吧?
宋晴作为苏府的主母,执掌中馈,手里没钱的日子,可不好过。她没法从苏知鹊阿娘的嫁妆上动手,只能从她的聘礼上动手脚了。
但,那位李公子昨晚不是好好地宿在花楼里吗?怎么会突发恶疾?
瑞阳侯府,赵顺面露难色道:“侯爷,眼下只有一个礼部主事对您有威胁。对他,也要下手吗?”
他可是苏姑娘的青梅竹马啊?
赵慕箫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眼神冰冷,“只要挡路者,不论是谁。”赵顺只得应下。
他刚要走,却又被赵慕箫喊回来,“算了,爷不能做惹知知不开心的事。”
赵顺的脸上立刻挂上了笑意,单凭侯爷这觉悟,一定能抱得美人归的。
另一边,苏知鹊用完了早膳,打算去探望舅舅。
她刚出府门,便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赵元灵遇上了。
苏知鹊在宫里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赵元灵被封为惠国公主的事,心里本就有怨气。眼下两人遇上了,只当没看见她这个人,越过她就要走。
赵元灵干咳一声:“那么大一个人,没有看到吗?”
“人?哪里来的人?”苏知鹊四处张望了一番,转头问桐月,“桐月,你看到人了吗?”
桐月低头吃吃地笑,并不回答。
赵元灵一张脸气得通红,但一想到苏知鹊不久以后就会是自己的小姑子,这姑嫂关系还是要好好维护的,便哼了一声道:“本公主不跟你一般见识,等我进了苏家的门,你左右要喊我一声‘嫂子’!”
“你?想当我嫂子?”苏知鹊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你笑什么?我如今贵为公主,你兄长不过是一个羽林卫副将,能娶本公主,算他高攀了呢!”赵元灵得意地说道。
桐月在一旁从苏知鹊挤眉弄眼,苏知鹊忽地喊了一声:“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