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队伍渐行渐远,女孩子们还在望着车队远去的方向,眼中满是憧憬。
周围的议论声尽数落在了王煦和苏知鹊耳中。苏知鹊偏着头看向王煦,挤眉弄眼道,“舅舅,有那么多姑娘喜欢你呢,真的没有一个人能让舅舅心动的吗?”
王煦轻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双修长的手,撩起车帘,怅然若失地望着皇宫的方向。
苏知鹊瞧着舅舅眉眼间的惆怅,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了乾宁宫太后身边的瑶华姑姑。想起她提及舅舅时莫名的脸红模样。
舅舅不说话,苏知鹊也不好再问,便微微闭着眼养身。
她听着轱辘轱辘的马车轮子的声音,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模模糊糊听到舅舅轻叹了口气道:“知知啊,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眷侣,都能够厮守在一起的。”
苏知鹊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待她彻底清醒,车队已经到达王宅。
下了马车,她和裴江流便忙着指挥下人安置行李。而舅舅则独自走进书房,关上房门。
苏知鹊忙完后,总感觉舅舅今日有些异常。
“江流哥哥,你有没有觉着,舅舅今天,怪怪的啊?”
“怪?男人嘛,总有那么几天,是挺奇怪的。”裴江流漫不经心地答道。
苏知鹊小声嘀咕了一句“说了等于没说。”
算了,裴江流是男子,向来对男女之事不甚在意,若不然,他也不会大大咧咧地就当着动怒的父亲说要娶自己了。
可舅舅自小就疼自己,苏知鹊不能放着舅舅的婚姻大事不管啊?
她悄悄走到书房外,透过狭窄的门缝往里面窥视,只见舅舅正对着一幅画像发呆。
舅舅宽厚的背遮住了画上的大部分内容,她只瞧得见画上女子的半副面孔。那一双眼睛里,透着的柔情,仿佛要把人融化了。
看画工,应是出自舅舅的手笔。
苏知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舅舅的心底,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啊。
她趴在门板上,想凑近一点,看清楚画中的女子是谁,谁知身子一下失去平衡,身子的重量将门推得大开,而她也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王煦听到动静,怒斥道:“我不是说过,不准任何人进书房!”与此同时,他缓缓转过身来,愕然发现趴在地上的竟是苏知鹊,有些哭笑不得,忙起身,大踏步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问她可有什么地方摔疼了。
苏知鹊捂着自己的心口道:“这里疼。”
“你又皮。”王煦嗔怒道。
苏知鹊趁机想看看画上的女子到底是谁,却被舅舅伸手挡住了视线。
苏知鹊嘟囔着:“舅舅,你就告诉我呗,你心悦的女子,是谁呀?是不是瑶华姑姑呀?”
王煦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小孩子别乱猜。”
苏知鹊不甘心,眼珠一转:“舅舅,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出谋划策呀,说不定就能让你和她在一起了呢。”
“都说了,小孩子别乱猜,不要管。”王煦不由分说地将苏知鹊带离书房,扬声对已换下官服正穿了一袭青衫帮厨房劈柴的裴江流吩咐道,“江流,别忙活了,带知知去街上逛逛,买点礼物。”
裴江流应了一声,小跑着过来,伸手拉起苏知鹊的胳膊:“走吧,别在这招舅舅心烦了。”
“我没——”苏知鹊不满地嘟哝道,“我明明是关心舅舅好不好。”
“别人不需要的关心,于他而言就是烦躁。”
裴江流并没有带苏知鹊去逛街,而是去了自己的院子,拿出一张皱巴巴、血迹斑斑的信。
苏知鹊一脸凝重地接过信,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