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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观云所愿不负眼前人（第6页）

“若桧……夷耀。”林观云脑中骤痛。

棱西眼神一缩，忙道：“你没事吧！”

林观云双手猛地抱住头部，闷哼一声后缓缓抬起头。

脑中的那个男子明明不是自己，却与他长得一模一样，还有那名神树下的女子：“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琴央点点头，漫不经心地说：“只是将一名女子的思念渡入你脑中，还有关于你前世的记忆。”

像一面镜子映照出陌生的人生，林观云看着其中的景象，不由得愈发慌乱，连声道：“前世，若桧，夷耀，夷耀便是我的前世？”

琴央颔首：“正是。”

“我……”

一整个夜晚他经历了一段人生，那幕幕场景印在脑中，真实到令他不得不相信：“是，我记起来了，原来已经过去两百年了。”

棱西听他声音颤得厉害，知道林观云一时间怕是接受不了，但事已至此也不能再拖下去，她干脆直言道：“百年来若桧仙子一直不曾忘记夷耀，此番特地让我们来将她的思念告诉你，林观云，不，夷耀，现下你已经记起了来，是否有什么……事情或者话要做要说的。”

她抿抿唇，也不知该如何去描述。但总归他已记起，无非两个选择，若桧或是莞娘。

虽说不管选择什么，棱西都没有资格去管，但是她现如今竟然在心里隐隐有个念头，希望夷耀能和若桧在一起。

毕竟，她等了百年。这个念头一起，棱西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刮子！

她咬咬牙，怨愤自己莫名其妙的念头，明明之前她本不愿破坏林观云的家庭，却不料事已至此时，竟还偷偷奢望起来，这样对莞娘实在是不公平。

棱西脸颊不由得泛红，是被狭隘的心思给羞的。

林观云一时恍惚，怔怔然低声道：“若桧她……可还好？”

“不好。”棱西毅然摇头。

“当初你忘了她另娶他人，她等了数十年。自从你，夷耀死后，她再也不能离开赤水岸了，直至你转世，她又等了百年。若桧从未忘记过你，若是你……”能够去找她，她会很幸福。

最后一句话棱西虽然没能说出口，但看着林观云恍惚的模样，想必也已经知晓了。

棱西垂下的手微微发颤，声音都带上了哽咽：“夷耀，如果你愿意去赤水，我会带你去。”

林观云听了这话，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触了触额间。

空落落的，他手一顿，竟兀自笑了两声，那里已经没有了珍珠。

林观云缓缓摇头：“不，我不是夷耀。”

棱西一惊，心里面有一阵恐慌感传出。

林观云笑了笑：“前尘往事，既已散成灰，何必多挂念。”

他一字一句道：“我是莞娘的林观云，并非若桧的夷耀。”

棱西忙道：“可若桧——”

林观云沉默了许久，缓缓答道：“若桧所爱非我，而是那个厌火国意气风发的王子夷耀。”

“你不就是夷耀吗？”

林观云低声道：“夷耀已死，观云于若桧而言，不过只是拥有夷耀记忆的陌生人罢了。”

棱西急声道：“若桧将这思念交托于我时，她说她从未忘记过你。为什么你为了莞娘都能够不顾世俗眼光离开寺庙还俗成亲，对待若桧时却偏偏无了情谊？”

林观云缓缓下床，来到木屋外。看向屋外的郁郁小山，那是他与莞娘初见的地方。林观云嘴角泄出一丝浅笑，眼中眸光熠熠。棱西两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小路外，莞娘正提着药包慌不跌地跑过来。

他摇头失笑：“因为观云，只愿珍惜眼前人。”

说罢，便拂袖扬长而去，走到莞娘的跟前，握住她的手低声叮嘱“慢些”。

莞娘嫣然一笑，握紧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