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湮进发丝里。
应不染心一紧。
她不想死了。
她好想看着这个女人,青丝变白发。
等她老了走不动了,她就背着她,去看御花园盛开的兰花。
应不染向里挪挪屁股,拍着床铺央求皇后陪她一起睡。
皇后轻笑一声,揉揉应不染的脑袋,应下了。
母女两人躺在一张床榻上,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母后,今日我听说,番邦进犯?”应不染握着皇后一缕青丝,缠在手指上。
皇后将应不染搂在怀中,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在外可不兴多言。”
“我知道母后。”她把那缕头发拆开,又重新缠在手指上。
后宫涉政,这是大忌。
应不染自然知晓。
“母后,你就告诉我呗。”应不染撒娇。
借着床帷外透过来的一丝烛光,皇后隐隐能看到应不染的脸。
尤其是那双眼睛,在黑暗的衬托下,闪着兴奋的光。
她浅笑一声,收紧了搂着应不染的手臂。
“有人上奏,朝中有奸细。”
“奸细?”应不染好奇问道。
她当然知道有奸细。
这个传闻中的奸细,就是江知年。
上一世,就是因为这个传言,她和江知年苟合的事儿被撕裂了摆在台面儿上。
事后江知年被扣押大牢,大理寺卿却把人鞭笞三天三夜后,回禀消息有误。
可笑。
可江知年玷污公主,证据确凿。
皇帝盛怒,要斩他头颅。
依旧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借着自己的身份,近身迷晕几个狱卒,偷偷潜进江知年的大牢。
那时候的她心高气傲,就是想要江知年臣服自己。
“江知年,只要你同意与我成亲,父皇一定会放过你。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一直不停试探我的底线!”
江知年冷哼一声,甚至连个鄙夷的眼神都不愿施舍给她。
应不染急了,强硬掰着江知年的脸,迫使他与自己四目相对。
江知年也生气了,张口把应不染的虎口咬的鲜血直流。
应不染没想到江知年会咬自己,失声尖叫一声,惊动了守在牢外的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