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拉拉来到正房,发现房门也虚掩着,于是走进屋里。
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半大老头子,身强体壮,看上去十分凶悍,衣服敞着怀,露出里面的文身,正是天桥大混混儿马老五。
齐拉拉抱拳拱手:“马五爷,兄弟是保定花二爷的关门弟子齐拉拉,花二爷在保定叫共产党给毙了,想必您也知道了。”
马老五不说话,只是盯着齐拉拉。
齐拉拉没当自己是外人,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您老这气色还真是不错,怎么地徒弟们都不在啊?没人正好,我就不绕弯子了,我还有一重身份,保密局保定情报站的上尉专员。”
齐拉拉拿出一个带着国民党党徽的证件晃了一下:“我听花二爷说,您老也是咱们自己人,我有很重要的情报,要给段飞鹏段大爷。您老和他是亲师兄弟,应该知道他在哪儿吧。”
马老五猛地站了起来,一副狰狞的样子扑了上来。齐拉拉赶忙一闪身,马老五摔倒在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齐拉拉反应过来:“这是羊角风犯了?!”
马老五的嘴闭得紧紧的。齐拉拉想撬开他的嘴,但一时又找不到家伙。看到马老五的后腰上别着一把匕首,他顺手拔出来要撬开马老五的嘴,但又觉得匕首太锋利,犹豫着。
突然身后一声断喝:“干什么?!”
齐拉拉一回头,马老五的几个徒弟都站在门口,为首的是马老五的大徒弟,被多门抓过的青皮。
青皮喝道:“要杀人是吧?”
齐拉拉赶紧解释:“不是!他羊角风犯了!”
青皮当即说道:“那你干吗呢?!”
齐拉拉突然发现自己掐着马老五的脖子,手里还拿着刀,实在说不清楚。
青皮的手里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其余人手里也拿着不同的家伙。
齐拉拉一跃而起,一头撞在青皮的肚子上。青皮向后摔倒,把身后的几个师兄弟也都撞倒在地。
齐拉拉冲出房门,蹿出了院子。
院门口脸上长麻子的人看到齐拉拉拿着刀出来,转身就跑。
麻子在前面跑,齐拉拉在后面跑,青皮在后面追。拐过胡同,齐拉拉发现十几支枪的枪口对着自己。前面的麻子已经被警员按倒在地。
齐拉拉扔了匕首说:“自己人,我是自己人!”
警员立刻喝道:“别动!走!”
外三分局办公室里,一个公安首长装扮的人正给郝平川倒水。
郝平川说道:“首长,要是没什么问题,人我就先带走了。”
公安首长点头:“好,回去好好教育你们这个小同志。乱弹琴,拿个自己画的假证件就想去钓鱼。”
郝平川说道:“还好人抓住了。”
公安首长笑着说:“但奇怪的是,这个人说并没有写什么信。段飞鹏叫他来取军火,没想到撞到齐拉拉。他以为齐拉拉是来杀他的,所以转身就跑,结果暴露了身份。”
郝平川也笑了:“这叫歪打正着。”
“去办手续吧。”公安首长把一沓材料交给了郝平川。
郝平川走进郑朝阳的办公室,把炸药放到桌子上,说:“美国造的,TNT黄色炸药,从马老五家启出来的,足足两公斤。”
郑朝阳有些讶异:“这能把一个车队炸翻!”
郝平川说道:“马老五前天主动向外三分局的人投诚,交代自己在国民党军队撤出北平之前,被段飞鹏强迫当了特务,留下这两公斤的炸药和几支步枪还有手榴弹等,说到时候有人会来取这批武器。昨天他收到一封信,在这儿。”
郝平川把信放到郑朝阳的桌子上:“信上说今天会有人找他,自称是保定来的,这个人可以信任,可以按照来人的要求去做。”
郑朝阳看着信:“没抬头没结尾,这是什么东西,密信吗?”
郝平川说道:“技术科的人看了,就是普通的信,没有密写。马老五按照信上说的等着来人,没想到来的是齐拉拉。”
郑朝阳皱着眉头说道:“那齐拉拉是不是就是信上说的人?”
郝平川摇了摇头:“太巧合的东西很可能就是人设计的,马老五前脚接到信,齐拉拉后脚就上门。我问过齐拉拉,他找马老五之前曾经和多门提起过。如果他是特务不会这么轻易就把信息告诉别人,齐拉拉可能是被人陷害了。”
郑朝阳笑着打量郝平川:“可以啊老郝,你现在越来越像个警察了。”
清华池澡堂,郑朝山舒服地躺在躺椅上,身上还散发着热气。
段飞鹏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先生,您的红茶和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