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说的是,我唱得确实不好。”
桑云听微微颔首,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一边的红木桌上,拿起琵琶要走。
琵琶被岑濯羡一把抓住,他有意解围:
“我前几天去苏州出差,得了把好琵琶,正好今天试试音。”
岑漱冰没接话,目光淡淡巡了一圈,看着秦夫人手机里的照片,问:
“秦姨在看什么?”
“思清说这小姑娘想轧朋友哇,我在替她挑。”
秦夫人把岑漱冰当未来女婿,见了自然高兴,拍了拍身边座位,
“你眼光毒辣,不如坐下和我一起挑挑?”
“轧朋友?”岑漱冰低笑一声,问,“上海话里的交男朋友?”
“嗯呐。”秦夫人划开两张照片,
“这两个还不错,瘦点得在国贸做金融,虽然家道中落,但人还算是上进。这个胖点的,是你舅舅朋友的小老婆生的,家产不少,就是脑袋有点不好使。”
在秦夫人眼里,千挑万选,适合桑云听的也就这两个男人了。
岑漱冰笑意更深了,真的就坐下,配合秦夫人给桑云听挑男人。
周围人面色微动,眼神都聚焦到岑漱冰那里。
桑云听有些不自然,低头装作调整琵琶的琴弦。
几秒后,她又忍不住抬头,去打量岑漱冰的神色。
他在这类社交场合一向游刃有余。
左手还捏着青花瓷茶杯,中指不停地敲着杯腹。
这其实是岑漱冰厌恶的表现——
看似表面云淡风轻,点到为止,不让话头落空,实际心里已经在不耐这场寒暄的无趣。
上位者惯有的敷衍姿态。
桑云听见过太多次。
半晌后,岑漱冰果然少爷脾气发作,嘴上刻薄,笑得却耐人寻味,不熟的人难以分辨。
“秦姨,听听也算是岑家合理合法资助的养女,除了必要时来帮忙,高低也算是清姨的掌上明珠了。”
岑漱冰称呼桑云听只会有三种方式“喂”,“桑云听”,“小乖”,偶尔几次叫她“听听”,都是已经生气的前兆。
“这个搞金融的,是姓张,做私募基金的,对吧?”岑漱冰捏着茶杯的手指,动作幅度小,但敲得更快,
“您说说,他这身型,细得和广州塔上的避雷针有什么区别?我可听说他前两个月给他们老板亏了五百来万,差点要跳楼的。”
岑漱冰手指滑了下秦夫人的手机照片:
“还有这个脸像印度飞饼的,不就是裴家大伯酒后乱搞出来的私生子吗?我记得他智商测试六十五。”
岑漱冰嗤笑一声:
“猪的智商最低都有七十呢,秦阿姨真好心,让听听嫁给一个猪都不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