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颂年乍然被娇妻公然示爱。
如果换做平时,周颂年恐怕会捏着她肩膀将人推远一些,然后低声责备:“月月,你不能在这里……”
这样太不体面。
但私底下她如此,周颂年只会乐意至极,然后跟她从沙发桌台闹到床帏浴室。
最后抱着她,摸索她腰上软软的肉,鲜嫩滑腻的肌肤。
暖而温热,像是一团软在他怀里的烤牛奶。
他会去亲吻她的脸颊,额头,但不会亲吻樱唇,那样太不庄重。
等觉得腻味了,周颂年还会装模作样地笑骂一句:“月月,不要总是勾我。”
而现在。
周颂年只觉得冷,心冷,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人却像被放在火上烤,天堂地狱,水深火热皆在一念之间。
他低头认真去看江月的脸。
巧笑嫣然,一如过往岁月。
时隔七年,周颂年依旧没有对这张脸,这副身体产生腻烦。
江月是一种针对他的瘾。
好像上天对他过得太如意,生出不满,所以丢下这么一个人到他面前,如漩涡般搅乱他的心绪。
好在周颂年足够理智,任何事情都不能绊住他的脚。
包括江月。
七年来尝试各种疗法,从大吃大嚼到细嚼慢咽,从饥饿疗法到频频接触的脱敏实验。
周颂年自觉已经能做到平静无波波涛不惊,只等着按部就班,在“江月”这所大学中顺利毕业,然后将她抛之脑后。
而现在,他恍然惊觉。
什么学校要读七年才毕业?
他不是优等生,也考不了“江月学”研究第一名。
周颂年头一次意识到自已的失败。
他是个延毕多年的留级差生,不仅持续七年都毕不了业,现在还要被不耐烦的学校踢出校门,只丢给他一张学费清单,然后告诉他“把钱还了就滚蛋!”
周颂年当然不爱她。
哪有差生会爱学校。
江月就像一面风月镜,照出的只有他或沉迷情欲、或居高临下、或充满掌控欲望、或狰狞、或恶毒怨怼、或狼狈不堪的脸。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爱情,不带半分美好,全他妈是心机算计充斥着低俗的瘾与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