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禹家兴出现在门口到现在不超过两分钟,但这两分钟已经足够让我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首先,一个男人对我女朋友态度暖昧,这是对我的不尊重甚至挑衅;其次,这个男人当我女朋友面说我是别人,这是对我的挑衅甚至侮辱;再次,我感觉得到这个男人对我存有敌意,且有轻慢之举;再再次,这个男人长得过于光滑,甚至油光水鉴,让人很不舒服;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女朋友在这个男人面前介绍我时竟然不介绍我是她男朋友的身份!
我有绝对的理由可以暗自愤愤!
禹家兴转向柳静宜,脸上又堆起让人厌恶的笑容,说着一些他们以前甚至是小时候的事情。而说话期间他竟然伸手摸向柳静宜的肩头,似乎要帮她拂去我都看不见的灰尘。
士……不可杀,更不可辱!
我只觉得脑子一热,体内道气飞转。起身,跨步,伸手……禹家兴的手指距离柳静宜肩头还有一寸的时候,便被我紧紧抓住。
我翻腕、曲指,一气呵成。禹家兴咧着嘴蹲了下去,喉舌间发出低低的哀嚎,像是只被骨头噎住喉咙的老狗。
柳静宜愣了一下,突然站起来使劲拉开我的手,怒目道:“何安之!”
我强压心头火气,看着禹家兴说道:“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禹家兴裂着嘴、嘶着气,却说不出话。
柳静宜继续怒道:“你在干什么?他是我好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我回过神来,自觉有些理亏,更觉得周围食客们的目光有些辣脸,便回坐不语。
柳静宜把禹家兴扶起来,问道:“你不要紧吧?”
禹家兴皱着眉摇摇头。
柳静宜顿了下,说道:“要不你先回吧?改天我给你电话。”
禹家兴点点头,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便出门去。
柳静宜回坐,直勾勾地盯着我,持续怒视。
我觉得有些悻悻然,试了几次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便低下头持续沉默。
良久,突然听得柳静宜扑哧一笑,说道:“安之,你吃醋的样子好威猛啊。”
我抬起头,见柳静宜双手托腮,抿嘴而笑,眼里柔情似水,哪里还看得出半分生气的模样?
我微觉赧然,笑道:“威猛二字收下,吃醋两字请收回。”
柳静宜侧目假嗔,说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其实我很开心,说明你在乎我。”
我嘿嘿笑道:“这绝对是事实。”
柳静宜俏皮地嘟起嘴,说道:“可你也要注意场合啊。再说了,禹家兴真是我从小耍到大的好朋友,我们住在一个小区,他爸又是我爸的领头上司,再怎么也得给他留点面子。”
我有些强词夺理,说道:“我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不然他手指至少断两根。”
柳静宜双眼一瞪,说道:“越说越过分!”然后又嫣然一笑,说道:“本小姐天生丽质,既能沉鱼落雁,又能羞花闭月,身后的粉丝一把一把的,难道每个人你都要断人家两根手指?”
我咬牙切齿,说道:“没商量!来一根,断一根;来两根,断一双!”
柳静宜哈哈大笑,如花枝乱颤;却又发现身处公共场合,只得赶紧捂嘴,双肩不停起伏,笑得煞是辛苦。
我不辛苦,只觉幸福。
…………
两情若是久长时,必须得朝朝暮暮。
这话不仅仅适用于爱情,同样也适用于亲情。无论是何种亲情,也无论这种亲情是何等深厚,如果亲人不在身边,那再深的情感都会带着遗憾,甚至痛楚。
是夜,我给老妈去了电话,因为今天是父亲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