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也不在意一个孩子。
李舒来扫过众人,视线在先前提到自已是南昭人的老者,以及毛陈江身上略微停留。
片刻后,他拿着鹅蛋走到毛陈江面前:“是药三分毒,你这伤药再好,也顶不住顿顿吃。”
说完,随手一抛,那枚雪白鹅蛋从空中划过,落在毛陈江手中。
“这……
毛陈江受宠若惊地捧着鹅蛋:“这可是好东西,就给我了?”
“你这营生……”
指了指毛陈江未愈合又添新伤的身体,李舒来道:“不吃东西,怕撑不过三天。”
“哎,糊弄一口饭吃,也没别的招儿不是?”
三两下将鹅蛋塞入口中,毛陈江饿得连壳都不舍得剥:“谢了兄弟,这一个鹅蛋,还有上次的馒头。
“两饭之恩,我毛某承你的情。”
粗粝蛋壳刮得嗓子生疼,毛陈江也不在意,抬手在李舒来肩上拍了拍。
“毛兄不必客气,我来找你是想跟你打听些事情。”
李舒来道:“我听他人说,朝岁节前一日你就进城了?”
“是,你想问什么?”
“不知毛兄可曾听到过‘侠盗’的消息?”
“这……”
毛陈江言语迟疑,眼神飘忽:“这事儿……啧,哎,它不好说啊。
“听老哥一句劝,万万不要沾上这种事。你也知道那侠盗手上沾了谁的血,若是被孟钰知晓,咱还能有命在吗?”
李舒来叹息:“我本无心惹是非,可书生死的太过惨烈,他死前又留下遗言,说要给‘侠盗’带一句话。
“且我也想见见这侠盗,此人身手不凡,能在重重保护下取孟洛昶首级,必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说不定他有办法,可以带领我们出城呢?”
毛陈江顺着他的视线在庙中扫过一圈,心中不是滋味。
黄粱城中的百姓好说,人家好歹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再困苦的人家,冬日里也会囤上些吃食,短时间内饿不死人。
可他们这一群走江湖的就不同了,一个两个都穷的当啷响,别说温饱,再来几日怕是烧水都捡不着柴火。
要知道怪庙周围三里地,别管什么花鸟鱼虫、猫狗鸡鸭,都被他们吃得精光。
现在周围百姓见了陌生面孔,老远就开始往家中鸡圈、鸭圈跑,那架势比防黄鼠狼都严苛。
毛陈江无奈一叹:“其实黄粱城这一片,身手好的也就那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