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在这儿等我,我一个人去。”
“为何?”
将荷包里面的铜板和银子倒出来,小蓁嬉笑道:“阿姐,你跟着我可能会受牵连。”
铜板被小蓁摇晃得哗啦作响,隐娘看着眼前眉眼还没长开的小姑娘,心中一软。
小蓁摇头晃脑:“江湖八门,干的大多都是走马穴的营生,在一个地方根本待不久。
“这其中荣门更甚。”
小蓁哎一声:“做贼的哪儿有一辈子不被抓的?寻常被抓,臭盘了【臭盘-某地被抓被人知道小偷身份】再不好偷了,必须换个地方。
“不过我师父除外……”
想到自已师父,小蓁咬着牙:“我师父被个寡妇迷住了,给她做姘头不说,竟留在那寡妇身边不走了。
“有两次做活被抓,彻底臭盘后,就在当地找了一个银楼,给那银楼做看门的,专抓荣门的同行。”
隐娘咦一声:“我记得你曾说过,你师父年岁大了,如今只能给你们放风……”
“在外不那样说还能咋办啊?他做出这等丧心病狂、背叛荣门之事,若传出去还不得受三刀六洞?”
“三刀六洞?”
小蓁龇牙伸手比划一下:“就是拿一把这么长的长刀,照着小腹噗噗捅上三刀。
“捅穿了,那不就是六个洞嘛。”
“……”
隐娘思索片刻,突然道:“所以你师父将你交给他师兄,是为了不拖累你。”
小蓁闻言怔愣一瞬。
那老秃子待她不算好,就连他叛出师门也没放过自已,将她租给了另一个老秃子。
可隐娘这一句话,却突然点醒了小蓁。
小蓁眼眶微热:“怪不得我每次去老秃子家里偷东西,都能得手。”
那些个玩意,分明就是老东西买给她的。
如今想想,那寡妇都什么岁数了,哪里会戴指甲大的秀气鬓簪?
“老东西,白长一张嘴了。”
原来那老东西对她,跟自已对隐娘是一样的,不希望亲近之人因自已而受牵连。
小蓁抹抹眼:“一定是老东西无子,怕无人送终才偷偷对我好。看在他给我买鬓簪的份上,等他死了我给他摔盆。”
隐娘轻轻摸小蓁的脑袋:“等出城见了你师父,嘴甜些,给老人家说几句吉祥话。”
“嗯,知道了。”
扭捏地拨弄头发,小蓁道:“阿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药堂。”
蹦蹦跳跳往巷子外走,小蓁刚拐出去嘴巴又撅了起来。
她昨晚给红菱偷药的时候才知道,药堂不仅仅是大夫去了城主府,还带走很多药材。
城门关闭这么久,药物只少不多,这一点银子肯定不够买药的。
毕竟她不仅想给秋生弄几副退热的,还想给红菱抓些治外伤、滋补之物。
“罢了罢了,我蓁小爷何时使银子买过东西?
“还不是想要什么,伸手就有?”
若不是怕隐娘担忧,非要跟着自已,她连这点银子都不摸,直接大摇大摆偷上门!
拍了拍胸口的铜钱,小蓁大步走进药堂。
区区一个药堂,怎能难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