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夜晚,那玉镯也剔透极了,在烛火中流光溢彩,让人不舍得移开眼睛。
“谢侧妃既然舍得送这么贵重的镯子与昭训交好,为何又搞这一出诬陷昭训呢?”叶桃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这镯子是赝品?”
宁喜儿笑了笑:“不管如何都是心意,摆膳吧。”
谢侧妃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诬陷她,她不回个大礼,似乎也说不过去。
用膳结束后,就到了戌时末,洗漱结束,靠着软榻看会书,等头发差不多干透,就已经过了亥时,马上到子夜了。
“昭训,该睡了。”
双红值夜,过来铺床,拿起灯罩,刚吹灭蜡烛走出去。
就看到一个人影从门口走进来,她吓得连忙屈膝:“太子殿下安,昭训已经就寝,奴婢这就去唤醒昭训。”
“慢着。”男人清冷的嗓音故意压低,“都退下。”
他走到厢房门口,轻轻推开。
室内不算太暗,有稀薄的月光照进来,透过薄薄的床幔,隐隐约约能看到女子姣好的容颜。
他一步步走近,轻轻掀起纱幔。
她侧身蜷曲,一只手臂压在脑袋下,乌黑的发丝散乱在枕头上,显得那张小脸只有巴掌大。
似乎是梦见了什么,她咕哝一声翻身,两只手习惯性举过头顶,忽的,她猛然睁眼,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吓得倏然坐起身:“殿、殿下!”
她掀开被子下床,“我、妾身,妾身给殿下请安。”
“怎的和我生疏了?”萧止淮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拉起来,“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妾身。”
腰间火热的大掌,叫宁喜儿浑身不适。
她没有忘记,就在几个时辰之前,这只大掌,搂着谢莹的细腰,拉进怀中……
她迅速将脑中的画面驱散,咬着下唇道:“殿下乃一国储君,妾身只是一昭训,尊卑有别,自然得称妾身,从前是妾身不懂事,以后不会了……”
“这是生气了?”萧止淮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气我没有第一时间相信你?”
宁喜儿的眼泪瞬间涌出来。
她倔强的扭过头去:“妾身没有生气,哪敢和殿下生气。”
从前的她,会任性的闹脾气。
如今,再也不会用这种愚蠢的法子释放内心的委屈了……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下:“妾身只是想到了早死的爹,若是我爹还活着,我家定不会如此寒微,或许也会有人给我撑腰,何至于受这么大的冤屈……”
“别哭了。”
萧止淮捧着她的脸,给她擦去眼泪。
不知为何,宁喜儿脑中浮现出他温柔给谢莹擦泪的画面。
她一把推开男人,抬起手臂,胡乱用袖子擦去泪水,咬着下唇道:“不敢劳烦殿下……”
萧止淮强行按住她的脸。
宁喜儿被迫看向他。
从前的她,会怎样,会剧烈挣扎,哪怕两败俱伤,也一定要推开这个男人。
可是现在,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她任由眼泪汹涌,扑进男人怀中,委屈哽咽:“我真怕殿下不要我了,怕殿下送我去慎刑司,怕再也见不着殿下了……”
萧止淮内心仿佛被扎进一根针,有细细密密的悸动蔓延开。
他动作轻柔的捧起她巴掌大的脸,慢慢低头,竟吻住了她脸上一颗一颗的泪珠,咸的,能尝到她的委屈。
“这一回,是我错了,喜儿,能原谅我吗?”
他的声音,在夜里,带着某种蛊惑。
宁喜儿踮起脚,吻住了男人的唇,推着他倒在榻上,依偎在他怀中时,她似乎,隐隐约约闻到了谢侧妃身上的气息……满心的厌恶反感,被她强行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