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干事家中;
祁川的皮靴,碾过满地临摹纸。
抽出一张压在镇纸下的《木兰辞》摹本。
泛黄的工会专用稿纸上,“鞍”字右勾的颤抖频率与批注如出一辙。
“三月五号到十二号,每晚七点到九点。”
祁川的钢笔尖,戳向摹本边沿的台历标记。
随后抬起头,盯着眸光惶恐的刘干事。
一字一顿,逼问道:
“陈主席给你什么价码?”
·
咔咔咔
——铛!
墙角的老式座钟突然敲响八下。
刘建军浑身剧颤,后脑勺重重磕在五斗橱上。
啪!
镶着劳模照片的相框应声而落。
玻璃碎片中,1987年三八红旗手颁奖照片背面,赫然用红笔写着五个女工的名字——正是本案全部死者。
“他说。。。。。。说是整顿作风。。。。。。”
刘干事突然神经质地揪住头发,头皮屑雪花般落在的确良衬衣上。
“每次改完档案,就往我女儿书包里塞两包大白兔。。。。。。”
哗啦啦!
周鹏突然掀开床垫,二十几个印着”工会特供“的奶糖纸簌簌飘落。
他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在夹层里摸索,突然扯出本裹着油纸的账册:
——陈主席龙飞凤舞的签名旁,按着一枚沾印泥的拇指纹。
·
“上月十五号,东风棉纺厂女工王淑芬的调动令。”
齐天明的紫外灯照在签名处,两层字迹在蓝光中如重叠的鬼影。
“上层是刘干事的仿写,下层才是姓陈的真迹!”
祁川的警用大衣下摆,扫过满地糖纸。
忽然在五斗橱前停住。
抽屉最深处,藏着盒未拆封的英雄616钢笔。
烫金礼签上,写着“赠刘建军同志——陈卫国。”
·
“他女儿在纺织厂子弟小学。”
老秦举着对讲机从门外进来,人造革皮鞋上沾着煤灰。
“班主任说这学期突然穿上了新棉鞋,说是工会发的困难补助。”
刘干事的呜咽,突然变成嚎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