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国被两员法警押着,他囚服的第三颗纽扣错位。
露出锁骨处,三道暗红的抓痕。
祁川的瞳孔微微收缩,脑海中的思绪,一时间有些杂乱。
当公诉人举起首盒录像带时,被告陈卫国腕间的劳力士,突然发出机械鸟鸣。
鎏金表盘,折射的光斑正打在审判席国徽上。
“1990年12月24日晚八点十七分。”
女公诉人的声音,像淬火的钢钉,穿透录像机沙沙的噪音。
画面中陈卫国,撕开张桂枝的的确良衬衫。
三八红旗手奖章被踩在脚下。
“被告人以职务晋升为诱饵实施侵害,事后强迫受害人服用所谓‘抗癌灵’。。。。。。”
“这是伪造!”
陈卫国突然暴起,手铐链条在被告席栏杆上撞出火星。
他脖颈青筋暴起,错位的纽扣崩落在地。
“宋康给我的药有问题!那些录像都是他。。。。。。“
·
“传唤证人宋小雨!”
审判长话音未落,旁听席突然死寂。
祁川看见妇联干部怀里的红领巾动了动。
十岁女孩抱着作文本走向证人席的脚步声,在穹顶下清晰可闻。
她胸前的红领巾,被穿堂风掀起时,露出内衬缝着一朵小红花···
“三月十七日,雨。”
宋小雨翻开作文本,稚嫩的童声在法庭回荡。
“爸爸说当归要七年才能入药。。。。。。”
她的手突然指向投影幕布,那里正播放着陈卫国往德国设备喷洒汽油的影像。
“那天我在医务室窗外,看见陈伯伯往爸爸的茶里倒药粉。”
嘭!
法警抬上的证物箱,发出沉闷巨响。
三百盒贴着女工姓名的录像,带垒成高墙。
最顶端那盒封面,粘着的作文纸簌簌飘落——
“长大当工会主席”的字迹。被血渍晕成晚霞般的赤红。
祁川注意到陈卫国的喉结,在消瘦的脖颈上滚动,像吞咽一枚生锈的图钉。
“展示物证J-023!”
公诉人话音未落,旁听席突然炸开惊呼。
四名法警抬进的透明证物柜里,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的蓝印花布裙缓缓旋转。
裙摆处缺失的三角形布料,正与宋康白大褂内袋的证物完全吻合。
溶液底部沉淀着二十三枚贝壳纽扣,每颗背面都刻着受害者的姓名缩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