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V冯道德曰:“如此,竖子尚属可教也。三日后清早,你饱餐茶饭,结束妥当,我与你两人,应约前往,不必惊动曾大人,亦毋须多带士兵,以显我武当派之英雄。师侄只可在旁观看,不必动手相帮。我自问内外家功夫,有相当独到之处,就是至善老秃奴,亦非我之手脚,又何惧技击肤浅之三德秃奴也哉?师侄其谨记我言可也。”
高进忠曰:“我等谨守诺言,不动手相帮,但是若果年瑞卿、方世玉一齐围攻,然则犹坐以视之乎?”
冯道德曰:“唏!若果有此等事情发生,则其罪在彼等,而非我等也。”
高进忠曰:“彼年瑞卿者,听说为年大将军之遗裔,长江以南之江湖人士,莫不震于其威名,号为江南大侠,不特技击精通,运气功夫尤为利害,师叔不可不注意此人也。”
冯道德曰:“此人,我已与彼交手多次矣,不见得如何利害,我何畏彼哉?师侄慎勿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快些准备可也。”
高进忠诺诺连声。冯道德即令高进忠取一红纸来,磨墨挥毫写回一长红,贴于三德和尚长红之旁,作为答覆其比武之约。
其长红曰:“湖北武当山八臂哪咤冯道德,答少林派三德和尚比武启事。窃尔三德秃奴,违犯天条,恃强叛乱,犹复欺压平民,惨毙锦纶堂工人多人,及我派子弟数名。本应奏闻皇上,奉旨擒拿归案法办,今复不自量力,相约正式比武。为显我派英雄起见,决定于三日后在上西关医灵庙水月台上,一决雌雄。若有恃人多势大而取胜者,并非大英雄所为。各界人士,幸祈垂察。武当派领袖冯道德启。”
长红既贴出,又复哄动了全城人士,辗转相传,皆谓今次定有一幕龙虎决斗矣。
高进忠恪守冯道德之言,果然未将此事禀吿曾必忠。而曾必忠实为两广总督,深居衙内,亦未知三德和尚公然约冯道德比武也。其他各营清兵,懔于三德和尚等之技击利害,未有命令,不敢进犯。盖自知不敌,定必损失性命者也,因是懒于干涉。
冯道德之长红贴出之后,早有人飞报入长寿寺三德和尚之耳。三德和尚大喜曰:“年老兄、方师弟,果然不出贫衲所料,冯道德老奴不堪一激,应约而来矣。”
年瑞卿曰:“然则冯道德既来,三德大师又有何办法?”
三德和尚曰:“挑!我看冯道德之技,平平无奇耳,未必能胜我。以前与彼比武多次,亦只战过平手,今日奋起神威,且看我一拳打倒此老奴也。”
年瑞卿曰:“三德师兄一拳打倒老奴,固然是好,但是若果三拳都打佢不倒,则又如何?”
三德和尚伸起右手,搔两搔个光头,一时想不出对答之言。
方世玉插言曰:“若此,我方世玉相助三德师兄一臂之力,以打倒冯道德老奴如何?”
三德和尚连忙摇手,拧头曰:“唔得唔得!人家谓我少林派自食其言,以人多欺人少矣。”
年瑞卿曰:“然则三德师兄又将有何妙计乎?”
三德和尚左想右想,卒想不出一条妙计,只得悻悻言曰:“我三德和尚如不足敌冯道德老奴,有死而已。大丈夫顶天立地,又何惧乎一死也?”
年瑞卿曰:“三德师兄虽然为少林派而死,独未念及至善师尊十数年来之心血,与今后任务之重大乎?”
三德和尚曰:“贫衲生性硬直,鲁钝异常,愧不能再想出一美妙之计,以打击冯道德老奴,愿年老兄有以教我也。”
年瑞卿曰:“我闻得当年少林门徒中有善于铁鸳鸯者,出手迅捷,为旁人肉眼所不能见。年某人不材,当年曾学得一绝技金钱镖,此技传自一山东镖师,自信出手不弱于铁鸳鸯者也。”
方世玉曰:“原来年兄有此绝技乎?何以从前与武当小子对手多次,从未见年兄驶出绝技也。”
年瑞卿曰:“我认为用暗器伤人,非大英雄本色,故屡次隐而不发,非至最后关头,不轻放出此绝技。”
三德和尚曰:“然则年老兄想以此技暗协助贫衲否?”
年瑞卿曰:“此又要睇情形而定矣。”
三德和尚曰:“若以此而殺冯道德,江湖人士岂不要骂我少林派不够义气?”
方世玉闻言大叫曰:“三德师兄,武当小子何曾不用暗箭而惨殺我母亲乎?呜呼!此仇此恨,我方世玉没齿不忘者也。”
三德和尚曰:“又系道理。”
年瑞卿曰:“以牙还牙,以暗镖还暗箭,此天公地道之事也。三德师兄,不用多疑矣。”
年瑞卿言罢,从内衣掏出大金钱三枚,闪闪生光,其薄如纸。盖此三个金钱,为年瑞卿所特制,以纯铜铲成,锋利如刃。年瑞卿藏金钱于掌中,回头一望,只见厅外花圃,古老柏树之上,一乌鸦呼然独立,吱吱而叫。年瑞卿右掌向后一扬,未见金钱镖飞出,乌鸦已戛然堕地。方世玉奔前,拾起乌鸦一看,早已身首异处。金钱镖藏于树干之上,深入三寸。
方世玉大喜曰:“咦!年兄之金钱镖的确驶得。殺死乌鸦之后,尚能深藏于树干,其力之雄伟,可想而知矣。”
年瑞卿乃跃上树上,取剑锋刺树干,取回金钱镖。
三德和尚曰:“年兄之镖,其快捷等于铁鸳鸯。但铁鸳鸯对付吕英布、牛化蛟之流则有用,以对冯道德老奴则没用。未悉该镖亦有用否?”
年瑞卿曰:“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