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林很清楚的记得“十点二十八分”
这个数字,因为肖佳发信息问她怎么还不回家。
沈徽林回:今天会晚点儿回去。
肖佳:等你回来再说。
沈徽林问:怎么了?
信息刚发出去,远处传来一阵爆裂的声音,斑斓的光影照在了沈徽林的脸上,她侧头,一束束烟花上升爆裂,不远处的城堡在火光的忽明忽暗。
沈徽林静静看着变幻不断的烟火,爆裂声、光影、烟火味道侵袭了所有感官。
迪士尼闭馆后突然燃放了烟花。
她回头看项明峥,第一时间和他分享感受,“好漂亮。”
项明峥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他的智识、阅历都远超过面前的女生,她在他面前的就像是透明的。
没有调查也可以猜到她的背景。
家庭条件应该不差,在父母的高期待下长大,时而的表现比同龄人早熟。
在他面前虽然表现得很淡定,但总有些小心翼翼和拘谨。
项明峥带了一些嘲意,有些没懂策划着将她往前推的人在想什么,她好像也不太懂应该怎么主动。
更不适合做各取所需的情人。
沈徽林看着被染红的天幕,小心和拘谨都散了,带着轻松和惊喜,看着他时秀气漂亮的眼睛又湿又亮。
项明峥心底没来由的顿了一下。
抬手替她解开了安全带,带她下车去看。
那天晚上,住在迪士尼酒店的旅客在闭馆后欣赏了一场烟花秀,漫天烟火向星辰,光影比几个小时前绚烂璀璨。
不知道哪个人傻钱多的富家子弟,让这种按秒收费的私人烟火秀持续了四十分钟。
那也是沈徽林看到最盛大的烟花,几年之后在佛罗伦萨,她又看了一场被媒体多加称赞报道的烟火秀,但都不及自已二十二岁这一年深刻。
像观看一场演出,总是能在收尾时感到结局快要到来,漫天的光火逐渐淡了下来,升腾而起的图案也没有那么复杂了。
沈徽林侧身看项明峥,他靠在车引擎前,微微仰着着头,夜色映衬下的脸异常白皙。
视线专注又散漫,不像在看烟花,倒像是在等她。
沈徽林看着他的侧脸,脑中无端浮现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十八九岁的项明峥远没有现在矜冷沉稳、捉摸不定。
他冒雨下车,将她带回车内。
头发被细雨打湿了,眉眼漆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俊。
他那时候也不怎么爱说话,将她带回车上,自已又下去了。
几步追上已经走远的醉汉,狠命的一脚踹了过去,展露了难以察觉的狠厉和嚣张。
再次在学校会议室见到他时,“吊桥效应”
似乎在蛰伏九年后才迟缓的发挥了作用,她可能把劫后余生的心悸误认为一见钟情的悸动。
她也说不清。
耳边还是烟火爆裂开的声音,潮热的空气弥散着硝烟味。
最后几束火花在高空崩裂,被渲染的半边天逐渐恢复暗淡。
在最后的光影里,沈徽林回身靠近了项明峥,他穿着黑色的衬衫,白皙清峻,嘴唇被夜风吹的薄红。
改签机票。
穿着自已最漂亮的一条裙子,站在台上从他手里接过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