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覃墨年的字典里,没有软弱、服软、撒娇之类的词汇。
他的脾气很硬,少许的温柔只给了那个人,如今人没了,连笑容都吝啬给了。
覃坖从小没见覃墨年怎么笑过。
他一度觉得自已不讨爸爸喜欢。
小孩子对威严的长辈是很恐惧的,以前的覃坖从无例外,对覃墨年言听计从。
但这次他却眼泪汪汪,泪珠子从眼角往下滚。
“叔叔说我眼睛长得很像妈妈,我是杏眼,你是凤眼,姐姐也是凤眼。”
“爸爸,你常常看着妈妈的照片发呆,妈妈是姐姐吗?”
在接连的质问声中。
“不是。”
覃墨年嗓音冰冷,斩钉截铁,一点想象的空间不给他留,“我说过很多遍,想必你也听清楚了,她在你出生的第三天就去世了。”
“她不要你了,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见她。”
旁人都觉得对小孩子说这样的实话很残忍,包括宋奕。
可覃墨年却绝非如此,在覃坖第一次找他要妈妈的时候,他就恶劣地告诉他事实。
当时覃坖才两岁半,哭了一天才缓过劲。
劲缓过来,却发烧进了医院,在医院打点滴,一周后才回去。
回去后人就不爱说话了,也不死缠烂打着要妈妈了。
覃墨年只觉得耳边终于清净了。
祁月笙的照片,在这个家里,他不可能找到一张。
现在抓在他手里的那一捧,是覃坖偷偷登录他的电脑下载打印的。
他之所以能对比,更是因为昨晚祁月笙睡着后,他偷偷爬起来,自已用摄像机偷拍的。
覃坖才不信覃墨年这个骗子。
他把照片撕碎,倔强地抿唇,“撕碎我还有,爸爸,你别想瞒我。”
覃墨年盯着他。
黝黑的眸子像永远都不会晴朗的黑夜。
他倔强地对视过去。
覃墨年上前一步,拎起他的后衣领。
“既然不老实,那就让你学听话。”
这话阴沉至极,像是从地狱飘上来的黑雾,覃坖感觉后脖颈发冷,浑身抖个不停,但直到被丢进车里,他都没有开口求一句饶。
车子开到医院。
祁月笙住院观察一夜,第二天一早准备离开。
才收拾好行李,温时隽出去买早餐还没回来,就在门前看见一位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