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医护室的门被打开,叶亦看都没看就说:
“你还敢来,小心一会儿季队也罚你去反思了。”
话音才落,就听那渐近的脚步声在沙发旁停下,紧接着她的手腕就被一只宽大而温暖的手握住,季望在沙发前坐下,另一只手打开药箱拿出碘酒,边给伤口消毒边睨了她一眼:
“把我当成谁了?”
叶亦这才意识到认错人,连忙坐直了些,本能地要把手抽回:“没事没事,一点小伤,我自已来。”
季望抓着她手腕的力道一点都没松,语气甚至有些严厉:“别乱动,疼就吭声。”
下一秒,叶亦就皱着眉倒吸了一口凉气:“疼!”
季望手上的力道轻了些,可是脸色依然阴沉:“忍一忍,谁叫你刚刚那么虎呢。”
叶亦不再挣扎,生硬地转移话题:“武士为什么突然发疯?”
“武士知道高茗是法医,心里认为自已被抓跟她的关系最大,想报复。”
季望替她处理好之后叹了口气。
与预料中的责备不同,季望只是看着她问:“你都拿着灭火器了,怎么还放下武器徒手上呢?”
叶亦想了想:“……可能是徒手比较解气。”
季望被逗笑,凌厉的眼角弯出个浅浅的弧度,再次站起身时脸色好了些:
“木偶剧场有新案子,我们也过去吧。”
他走到门边又没听到身后的动静,许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让他不由自主回过头,果然就与重新躺回沙发里装尸体的叶亦对上了眼。
他温温和和地问:“其他地方也受伤了?”
叶亦:“嗯,腰疼腿疼头疼。”
季望走近两步,煞有其事地开始叠袖子:“这样啊,那我背你去?”
叶亦噌一下弹起来,一脸幽怨。
这意思是她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要真是粉身碎骨了也得像蛇一样蠕动着爬去出现场。
做人要有能屈能伸,面对强权的时候要学会及时低头保全自我,叶亦到底还是拉开季望白色大奔的车门,爬到后座去了。
季望一只手把住车门,另一只手越过副驾拿了个袋子出来:
“在路上随便买的,不知道合不合身,先换上吧。”
叶亦不明所以打开袋子,又慢半拍地低下头,才意识到自已到现在还穿着季望的衬衫,而且经过一轮搏斗之后已经成了皱成了咸菜干。
季望等她换好衣服回到驾驶座时,见后座的人抱着纸袋子愁眉苦脸,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衬衫不贵,不用你赔。你身上的这套就一顿早餐钱,不从你工资里扣了。”
叶亦顿时活了:“真的?谢谢!”
季望想了想,抬手拍了下副驾:“坐前面来,看一下花语木偶剧团的资料,一会儿去现场不用花太多时间认人……”
话还没说完,就见叶亦已经滑下车溜到副驾甚至主动系好了安全带。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季望也算是把她的性子摸出了个大概:
这人一身反骨全是逆鳞一点就炸毛,吃软不吃硬。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句俗语在她身上演绎得淋漓尽致。
季望熟练启动车子,说:
“木偶剧团由安城市戏剧学院的学生们创建,两年来的《白雪公主》剧目比较有热度,在附近的几个城市都有演出过,反响不错……哦对了,昨晚汤原他们去看的就是这个表演。”
叶亦一边翻看资料一边挠着后脖子,问道:
“这次案件的受害人是木偶剧团的学生?”
“嗯,”季望侧头扫了她一眼,“就是《白雪公主》剧目的主演,苏素。”
叶亦继续挠:“死法呢?”
“胸口插着水果刀,被人用威亚吊在舞台中央,身上还穿着演出服。”季望说,“这件事被人发到了网上,有些人说是‘木偶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