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忽然轻咳一声,绣鞋尖不动声色地拨开界碑旁的浮土。
半截靺鞨人的骨制箭镞露了出来,箭杆上还刻着燕国官仓的烙记。
叶阳瞥见赵官员瞬间惨白的脸色,嘴角勾起冷笑:"
赵大人可知这箭镞价值几何?"
"
下官。。。下官实在不知。。。"
"
此乃高句丽王室专用的海东青骨镞。
"
叶阳突然用剑尖挑起箭镞,"
去年辽东进贡的三百支,孤亲手锁在太仓甲字库。
"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赵官员额头的冷汗滚进衣领,"
不如我们同去太仓清点?"
暮色降临时,叶阳独坐在行馆的阁楼上。
案几摊开的舆图画满朱砂标记,每个红点都对应着被矿砂污染的良田。
窗外忽然飘来黍米焦糊的味道,他循声望去,正看见乐毅的亲卫押着三辆蒙布马车驶入后巷。
"
殿下料事如神。
"
乐毅的声音裹着夜风传来,"
谷仓地窖里堆着三百石被替换的赈灾粮,麻袋上还沾着靺鞨人的貂油。
"
他递上一卷染血的羊皮,"
这是从赵府暗格搜出的账本,里面记载着用官粮换矿砂的勾当。。。"
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
叶阳盯着账本末页的燕国虎符拓印,指节捏得发白。
这个印记本该随着父王驾崩深埋陵寝,如今却出现在走私账册上。
窗外惊雷炸响的刹那,他忽然想起晨间那截黍秆——菌斑蔓延的纹路,竟与舆图上的污染区完全重合。
次日卯时,叶阳突然召集全城官吏在官仓前观刑。
当赵官员被拖到晒谷场时,早有农户抬着发黑的麦穗跪成一片。
叶阳举起那支骨箭:"
孤今日效法商君徙木立信!
"
剑光闪过,箭镞深深钉入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