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殿前的将军猛然抬头,铠甲鳞片碰撞出清脆声响。
他望向御座旁那面绣着玄鸟图腾的旌旗,旗面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仿佛要挣脱金线绣成的星辰。
三日后,武遂城外的驿站突发大火。
当驿丞从灰烬里扒出半块烧焦的符节时,守关士卒发现本该在赵境交易的赤铁矿砂,竟出现在燕国商队的夹层里。
是夜,十二只信鸽扑棱棱掠过蓟城角楼,羽翼割裂的月光飘落在御史大夫的密奏上。
"
果然来了。
"
叶阳将密信掷入炭盆,火苗瞬间吞噬了那些扭曲的匈奴文字。
林婉正往他手炉添香的动作微顿,暖阁里突然灌进裹着雪粒的北风,吹得案头那卷《均田新制》哗啦啦翻动。
叛乱是在冬至祭祀时爆发的。
当青铜编钟奏响《云门》乐章,武阳关外的烽火突然染红半边夜空。
赵贵族带着三千私兵冲破关隘,镶着绿松石的弯刀砍断新制符节时,周将军的新军正从密林深处推出二十架改良连弩。
"
放!
"
随着令旗劈开浓雾,淬毒的弩箭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
赵贵族惊骇地发现,那些本该被他们买通的边军,此刻竟举着刻有玄鸟纹的铁盾列阵而来。
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自己藏在矿砂里的密信,会变成新军箭囊里的铁矢。
捷报传回蓟城时,叶阳正在视察新建的官学。
孩童们琅琅的读书声里,他突然转身问身后亦步亦趋的礼部尚书:"
你说,是六艺经传能传世,还是这新制的麻纸能不朽?"
没等对方回答,林婉已捧着战报疾步而来。
她发间那支荆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密探今晨截获的那柄淬毒匕首。
叶阳展开帛书的手指突然顿住——捷报背面竟用米浆写着暗语,墨色正是赵国宫廷特制的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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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收网了。
"
他对着官学檐角啁啾的麻雀轻笑,掌心那枚改制后的虎符硌得生疼。
远处铸币坊的风箱声轰然作响,新炼的铁水正浇入刻着"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