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本来是叫了家庭医生,谁知修延的情况有些严重,建议送来医院。”
靠山母亲帮靠山盖被子,末了,和身后带来的保镖说:“时候不早了,送岳小姐回去休息。”
保镖立马开门,无声摆出来“请”
的姿态。
我没有动,目光自门口看向靠山母亲,“我想留在这里照顾修延。”
我作为一个晚辈,设身处地为靠山母亲着想,“沈夫人这个时间过来,应该还没有吃早饭,您先去吃早饭吧,修延这里,我来照顾就好。”
靠山母亲唤了声“岳小姐”
,然后说:“修延有老婆,也有孩子,还有我这个还没有死的妈,我们都可以照顾修延,就不麻烦岳小姐了。”
如果出于自我安慰,我可以理解靠山母亲这是在体谅我,知道我照顾靠山一晚上,怕我辛苦,想让我回去好好休息。
但其实不然,她话里话外又是靠山老婆,尤其是靠山女儿的,摆明了要我认清楚自己是二奶的身份。
我谈不上难受,靠山母亲说的是事实,后续靠山老婆和女儿来医院看靠山,我木头疙瘩似的杵在病房里,人家一家人其乐融融,难堪的人,是我才对。
我捏了捏手指,深呼吸一口气,“如果修延醒了,麻烦沈夫人让人打电话告诉我一声。”
虽然我和靠山的感情因为他的不信任耗掉了大半,但心里,我对他的担心,一点没有少。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盛怀翊尽数看在眼里,才会对我那么失望!
靠山母亲没有应我的话,只是和保镖说:“送完岳小姐,去接颂娴和晴晴过来。”
靠山母亲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我再留下,就是自取其辱。
虽然靠山母亲不待见我,但我还是和她主动道别。
等出病房,不知是不是走廊的节能灯太过刺眼,还是我守着靠山一晚太累了,我一阵眩晕,人也在那一瞬眼前发黑,双腿一软,险些一个趔趄,还好跟在我后面的两个黑衣保镖眼疾手快,一把捞住我的手臂,人才没有跌倒。
我手扶着胀痛的太阳穴,向保镖道了谢,头重脚轻的感觉,好像踩在棉花里,虚软无力。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住院部的,待呼吸到清晨那种沁人心脾的凉意,人才从浑浑噩噩中缓了过来。
这一晚,太叫我心力交瘁,盛怀翊走时身影孤寂寥寥,靠山生病又让我忧心忡忡,本以为应付这些就耗尽了我全部精力,偏偏又要遇到靠山母亲,在她不阴不阳的言语警醒中,人彻底没有了力气。
现在,我只想好好的睡一觉,和这个世界暂且没有任何联系,独享这样宁静安详的时光。
知道保镖要送我回别墅,我挺意外的,靠山母亲如果偏袒白颂娴母女,随便我是睡大街,还是睡桥洞底下,她都不可能让我回别墅那边住的。
这和登堂入室有什么分别?甚至可以从侧面看出来,她对我的出现,不能说是一种认可的态度,但至少,默许了我的存在。
一时间,我有些搞不明白靠山母亲这是什么意思了!
是出于我对靠山这一整晚照顾的感谢吗?
惊讶只是片刻的光景,我没有再诧异,等上了车,没一会儿,就来了睡意。
保镖把我送回到别墅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我下车,本想问问保镖靠山母亲还有没有嘱咐他们其他,但这两个保镖根本就不给我这个机会,将车子反向打方向盘,调转车头后,就快速离开了。
我回到别墅,阿姨已经在弄早餐了,看到我回来,阿姨惊讶了一下,说幸好做了早饭,不然该让我饿肚子了。
我不饿,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情,告诉阿姨说我等下要睡觉,就不用忙了。
阿姨还想建议我吃了东西再睡,但见我脸上透着疲惫,就说我睡醒以后,要是饿了,随时喊她。
我往楼上走,刚踩上台阶,脚步一顿,扭头叫住进厨房的阿姨,“对了,家里还有益生菌吗?”
阿姨说有,问我是不是胃肠又不舒服了。
我饮食一直都不是很规律,总是会闹出来一些胃肠不舒服的小毛病。
我说昨天一晚上没有睡,整个人头晕眼花的,闹得胃肠都有些不舒服了。
阿姨心眼特好,知道我头脑混浆浆的疼,人也没有精气神儿,说我就是没有休息好,等下泡杯牛奶给我,让我喝了牛奶再睡,说牛奶助眠。
我没有拒绝,让她把益生菌一并带给我。
胸上有伤,我本想回房间冲个澡,怕伤口感染,就拧湿一条毛巾擦了擦身上。
等再出来,阿姨已经把一杯温热的牛奶和益生菌放在了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