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本来以为林嬷嬷会继续说她那个故人的情况,但是后者却没有再说。
容疏便想,或许是不方便提吧。
林嬷嬷对容疏在外面开医馆的事情非常好奇。
容疏便捡着医馆里有趣的事情跟她说了。
“你什么时候开门,我要去看看。”林嬷嬷道。
容疏笑道:“过了上元节,正月十六就开了。”
“十六啊?为什么不十七?”
容疏微怔。
十六不好吗?
林嬷嬷道:“自然不好,上元节要看灯,要在外面玩很晚,十六不该在家里好好补觉吗?”
竟然很有道理?
女人是否幸福,果然很多东西都会泄密。
林嬷嬷干净的眼神,单纯简单的思维,都是因为她没有被生活毒打过。
“您身体不好,”容疏道,“看完灯,还是要早点回家休息。”
“我告诉你个秘密——”林嬷嬷忽然探身向前,一脸狡黠。
容疏侧头倾听。
“其实我身体很好,但是我师兄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我身体羸弱,所以才一直让着我,紧张我。你跟我学学。”
容疏听她这般“倾囊相授”,实在哭笑不得。
大都督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家夫人的身体情况?
不过是愿意宠着她,所以不拆穿她而已。
“那就得请您老多赐教了。”
林嬷嬷在卫府待了一个多时辰,然后被大都督府的下人劝着回去。
临走之前,她还和容疏约定,之后一定要去医馆找她。
容疏也笑着答应,把她送出去。
茶茶看着那少了一半的点心,咋舌道:“怎么,大都督府还让人饿肚子啊!”
这位林嬷嬷,是饿着了吧。
左慈笑道:“都督夫人是孩子性情,大概觉得别人家的点心更好吃。”
容疏托腮思索着什么,没有插入她们的谈话。
她在想,卫宴如果真能不做锦衣卫指挥使,日后想要投身军营,能不能走大都督夫人的路子?
但是很快,她又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惭愧。
——什么时候,她也开始这么功利了?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左慈说了。
左慈却笑着开解她道:“夫人,您对自己太苛刻了。您以为,大都督夫人今日来咱们府上,大都督就不知道吗?”
非但知道,而且也有他的考量。
其中未必没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在。
毕竟,卫宴是天子近臣,春江水暖鸭先知,皇上的许多想法,别人还毫无察觉,他却已经早早知晓。
别人都道大都督位高权重,深得帝心。
但是高处不胜寒。
站得越高,就战战兢兢。
倘若日后大都督在皇上那里有什么事情,卫宴能够提前透露一点,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