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谢仲举的提醒,房遗爱忽的想起了其对外的书童身份,尴尬下语塞支吾,“这个……”
将房遗爱这般举动尽数看在眼里的褚遂良,见其对书童尊敬有加,不明其中缘由下难免心生疑惑,暗想,“莫非这位小书童的才学很高?怎地能让何榜首起身相迎入席?”
联想起谢仲举之前在秦府那番冰冷的态度后,褚遂良更加确信这位书童乃是一位经纶满腹的少年,转而起身道,“榜首,眼下正席中仅有你我四人。何不让伴读入席饮宴?”
褚遂良谦让言语一出,有心讨好熟络谢仲举的房遗爱顺势说道,“褚先生都这样说了,你就坐下吧。”
面对房遗爱、褚遂良二人接连相劝,谢仲举微微点头,举止有度的坐在了房遗爱身旁。
等到宾客落座后,褚遂良清了清嗓音,起身说道,“承蒙各位高朋光临老朽的寿宴,大家不必拘束全当自家就是。”
说完,褚遂良缓身坐下,手持酒杯对房遗爱四人道,“老朽与四位神交以久,大家今日一定要尽兴而归,少时免不得要展露书法墨宝啊!”
听闻褚遂良要自己挥毫泼墨,欧阳询、虞世南纷纷出言道:
“榜首在此,老朽不敢班门弄斧。褚先生说笑了。”
“是啊,何榜首的瘦金体精妙绝伦,那首陋室铭更是意境悠远,虞某实实佩服的很啊。”
面对两位大儒的夸赞,房遗爱这位文抄公受宠若惊,赶忙拱手道,“二位先生乃是天下文人典范,此言实实折煞学生了。”
一番寒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几杯水酒下肚,生性刚直的褚遂良举起酒杯,对着之前令他吃过瘪的谢仲举道,“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谢仲举身负长孙皇后重托,饶是酒席宴间也依旧保持着平日的冷静,面对褚遂良的有心攀谈,举起茶盏道,“在下姓谢名仲举,是何榜首的伴读书童。”
“谢仲举?好名,好名。”褚遂良胸怀坦荡,倒不在意谢仲举以茶代酒,仰头将酒水喝下后,面带笑意的说道,“谢兄弟平日协助何榜首攻读书文,想必文采造诣也一定不凡了。待会一定要让老夫开开眼界啊。”
见褚遂良要谢仲举展露书法,房遗爱暗暗咋舌,心想,“这个面瘫小太监自幼在宫中当差,平日忙着应付长孙皇后已经够他受的,纵然是会书法想来也不过是平平无奇吧?”
想到其中深处,正当房遗爱准备转移褚遂良话题,帮助谢仲举避过难关时,谢仲举竟出乎意料的答应了下来!
谢仲举在宫中时任“尚仪院司籍女官……”,平日尽是和书本古籍打交道,藏于宫中的名家拓片更是尽数翻阅,此时面对褚遂良的邀请,她自然毫不心虚的答应了下来,“恭敬不如从命。”
见谢仲举斩钉截铁的答应下来,房遗爱背地轻笑一声,暗想,“反正待会丢人也是丢你的人,倒要看看你这小太监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与谢仲举交谈过后,褚遂良转面看向房遗爱,道,“老朽承蒙圣上信赖,担任今科会试主考官。还望榜首勤勉读书,争取一举摘下“会元……”之衔!”
房遗爱见褚遂良提及会试,唯恐被长孙皇后怀疑结党营私的他,略微沉吟片刻,开口说出了一句不浅不深的回应,“多谢先生勉励,学生定当勤勉备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