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能拿主意的当然只能是他。
宋巍却没急着说话,目光落在温婉身上,语气低缓,“婉婉,老先生说没有十足的把握,你答应吗?”
温婉想,自己目前已经是最坏的情况了,就算治不好,也不会比现在坏到哪去,更何况,还有另一半的恢复可能呢!
她点点头,表示愿意接受治疗。
宋巍欣然一笑,对李太医道:“那就有劳老先生了。”
李太医颔首,“老夫换个方子,宋娘子要继续喝药调理,不能断,隔三天老夫再来做一回针灸。”
有他这句话,几人心里都踏实了。
宋巍留李太医吃了顿饭,这才亲自把人送出门。
徐恕让他家车夫送李太医回去,他留下来,对宋巍道:“神医呢,哥们儿是给你请来了,至于往后能不能成,那就得看嫂子自个儿了,哥们儿爱莫能助。”
宋巍道:“不管成不成,我都欠了你一个人情。”
——
每天泡在药罐子里,隔三天扎一回针。
这样的日子一晃眼到了年关,国子监开始放假。
宋巍难得的睡了个懒觉,起来后吃了早饭陪着小媳妇儿去买年货。
宋芳则是留在家收拾屋子,里里外外都给捣腾了一遍。
宋巍买了红纸,准备自己写副对联,再写几个福字贴上沾沾过年的喜气,拿着红纸的时候,心里想到了远在宁州的爹娘,看向温婉,“也不知道爹娘他们怎么样了?”
半个多月前刚捎了信回去,爹娘的回信,大概要年后才能到京城了。
——
要说宁州这边,自打宋巍夫妻带着宋芳上了京城,也没啥大事儿,就是宋元宝每次旬休回来都不爱说话了,常常是吃了饭就把自个儿关在书房里,看没看书宋婆子不知道,不过他心里难受是肯定的。
想想也是,当爹的一走就是一年,一个月也来不了一封信。小家伙可是还在喝奶就由三郎亲手抚养长大的,从来没跟当爹的分开过这么久,心里能痛快吗?
宋婆子也没去劝,想着等日子久了,没准他就顺过来了。
三郎名下的田全部租了出去,宋婆子和宋老爹刚开始闲不习惯,老想着找点事儿做。
宋老爹还好,不种地,他能多接点打家具的活儿,没活儿接就上山去转转,运气好能打几只野味,再不济,也能打两捆柴回来烧火。
宋婆子就闲得发慌了,菜园子就巴掌大,每天不够她捣腾几下的,闲下来便帮着二郎家带带孩子,偶尔去村里串个门。
大丫八岁多,眼瞅着就要九岁了,被爹娘使唤跟着下田,二丫和三丫还小,成天跟在宋婆子屁股后头打转,别看是俩小丫头,贼能吃,常常趁着奶奶不在伸手跟爷爷要好吃的。
宋老爹心肠软,小孙女儿一开口,他就自作主张把宋婆子买回来给宋元宝的点心零嘴翻出来。
两个小丫头跟几辈子没吃过零嘴似的,埋头狼吞虎咽,吃完还把剩下的全揣兜里带回家,连点渣都没给宋元宝剩。
宋婆子知道以后,狠狠训了宋老爹一顿,说他不会养娃,要由着二郎家那几个丫头胡来,再有金山银山也得让她们给霍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