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东西,在本将面前有什么资格说话?”韦康安一挥手,指向门外:“滚!”
他情绪异常激动,与先前的镇定判若两人。
“大人掌理朔州军务,守城官兵的任免,长史大人当然是有权过问。”魏长乐的脸色也沉下来,“不过地方衙门的属吏任用,大人似乎不该插手。”
他自然知道,一州长史负责军务治安,并无权过问地方政务,真正有权过问地方衙门事务的乃是别驾。
韦康安顿时语塞。
长史过问地方政务,真要报上去,小了说是手伸得太长,大了说,那就是越权。
“崔管事,我数次找你,你避而不见,今晚就一起去衙门,将几项重要的账目说清楚。”孟无忌看向崔管事,却是镇定自如。
韦康安不等崔管事说话,已经冷笑道:“孟无忌,想不到你这条咸鱼还想翻身?当了个户房主事,就真的以为可以扭转命运?”
“小吏确实是一条咸鱼。”孟无忌微笑道:“承蒙魏大人抬爱,赏了一碗饭吃,自当尽心竭力。”
“你这条腿还能走?”韦康安看向孟无忌瘸腿,却也笑道:“当年你私通歌伎,断了一条腿被逐出刺史府,本将还以为你会死在街头。”
孟无忌感慨道:“当年长史大人那一脚真的很重,小吏当时差点疼死过去。这些年过去,常常想起那种感觉,做梦都能疼醒过来。”
魏长乐其实已经猜到几分,此时却已经确定,当年踩断孟无忌右腿的元凶,却正是这位长史大人。
如此魏长乐也就明白韦康安的情绪为何会突然如此激动。
朔州刺史韩煦荒淫无道,当年在酒宴上逼迫孟无忌与歌伎凤蝶当众行房,被抗拒之后,孟无忌右腿被踩断,凤蝶当场撞死。
这当然是惨绝人寰之事,却一直被掩盖,污蔑孟无忌是因为与歌伎私通才被逐出刺史府。
韦康安是踩断孟无忌右腿的元凶,今日见到孟无忌,当年的记忆立时涌上。
那当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见到孟无忌,就会想到自己龌龊的光景,这韦康安自然就是恼羞成怒。
“魏长乐,他是被韩刺史驱逐之徒,也是为正人君子唾弃之辈。”韦康安情绪稍微缓和一些,冷笑道:“我劝你还是赶紧将他逐出县衙,以免给魏氏招惹麻烦。”
魏长乐哈哈一笑,道:“任用一名属吏,竟然能给魏氏招惹麻烦,长史大人,你这话是不是危言耸听了?”
“不听良言劝,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韦康安冷哼一声,向崔管事道:“崔管事,安排住处,今晚本将就住在这里。”
魏长乐淡淡道:“换个人安排吧,他要跟我去衙门。”
“我说过,今天他哪里也不用去。”韦康安冷声道:“本将还有话问他。”
魏长乐毫不退让,“我是山阴县令,现在要让他去衙门交账,谁也阻拦不了。”
“大胆!”韦康安脸色阴沉,厉声道:“来人!”
很快,就从外面冲进数人,都是握刀在手,俱都是韦康安带来的军士。
魏长乐瞥了一眼,淡淡笑道:“韦长史,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小知县,竟敢如此猖狂。”韦康安冷声道:“魏长乐,莫以为你是魏氏子弟,便肆无忌惮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我大梁是有王法的。要不是看在魏大总管的面子上,你今日无礼,本将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