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里死了人不是很能引起人注意的。
但这一声惊叫显然并不寻常。
沈清坐直身子,静静的听着人们的分析。
在听到是染了时疫后,沈清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方棉布系在脸上。
看着无措的关婆婆,到底软了心肠递给惊魂不定的祖孙二人两方棉布帕子:“捂住口鼻。”
死了人,人心惶惶,人们都失了睡意,望着那具无人认领的尸首,不知前路如何。
有的人低低的哭了出来:“这可怎么办?出了时疫,我们是不是都得死?”
现在是冬天,根本没有草药可用,若这时疫真的爆发,他们这些只怕都得死在路上!
营地里的气氛一时低迷下来,不少人开始商量要怎么处理那具尸首。
天亮时分,流民营地里亮起火光,那具无人认领的尸首被架在火堆上烧了。
沈清带着关婆婆祖孙二人,站在上风口处,看着冲天的火光,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只怕这具尸首只是个开头。
现在天气寒冷,若是再有人染上时疫,只怕不好收场。
沈清眼神复杂的看着流民的队伍,她打听过了,再有大概七八天的路程就能到达关原城。
只要到了关原城,就能向关原府衙求助。
只不知道,关原的人肯不肯放这些流民进城。
烧完了尸首,人们又开始赶路。
又走了半日,人们开始休息。
关寿虚弱的咳了几声,见沈清盯着他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沈清也冲他笑:“没事儿吧?”
瘦弱的男孩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没一会儿功夫,又有人惊叫:“怎么了?!”
沈清抬头望过去,就见有个中年男人剧烈的咳嗽着,一边咳一边挥着手:“我没事!
我只是呛到了。”
他的身边呼啦一下空了。
人们警惕的看着他,不肯靠近:“你走!
你快走!
你别跟着我们!”
中年男人的妻子帮他拍着背,嘴里苦苦的哀求着:“他没病,他只是被呛到了,他一会儿就好了,求求你们!”
流民们情绪激动,生怕这个人留在队伍里把时疫传染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