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靠近他,亦不再似从前那般温言软语,
只将他当作一个熟识却疏离的陌路人。
唇角微扬,她淡淡一笑,转头吩咐似玉,
“去小厨房重新备两份膳食,一份送我房中,另一份——”
她眼尾轻扫景颢魃,语气疏冷,
“搁在外室桌上,给姑爷用。”
似玉迟疑,“小姐,您不与姑爷一同用膳了?”
宁砺棠颔首,径直走向景颢魃。
他身形微僵,下意识以为她又要如往常般扑进他怀里,
甚至不自觉地微微倾身,好让她抱得更顺手些。
可她却只是与他擦肩而过,连衣袖都不曾拂过他半分。
那一瞬,景颢魃心头骤紧,似有万蚁噬心,
这种感觉,与他曾经被关在斗兽场的地下室被淹水、被殴打、被一片片削去身上的肉相比。
却都不及此刻,她一个疏离的笑,叫他痛彻骨髓。
宁砺棠步步远去,裙裾迤逦,却似踏在他心尖上。
景颢魃指节发白,死死扣住腰间束绳,喉间滚出低哑喘息。
他想用这绳索绞住她纤细脖颈,拖回来,摁进怀里,绑紧了,
逼她把方才欠的拥抱连本带利还回来……
“似玉,”
内室忽然传来她清冷的嗓音,
“将姑爷的膳食也送进来罢。”
闻言,景颢魃绷紧的脊背微微一松,暴戾的念头稍敛,
指尖也松开了拽紧的绳索。
老师近日的教诲在耳畔响起。
他是人,不是野兽。
要待她温柔,不可唐突。
许是方才语气太重,吓着她了?
他并非不愿她近身,只是怕她将来后悔交付于一个怪物。
他强压着胸腔里翻腾的躁动,
却仍抑不住喉间滚动的低喘,克制到近乎发抖,才追随着内室那抹身影。
大步踏入,故意拣了她身旁最近的席位坐下。
室内幽香浮动,全是她吐息间的甜暖。
当视线不受控地落在那嫣红唇瓣上的时候。
他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抹朱色。
越盯,喉结滚动,犬齿发痒。
那唇瓣微启的模样,像极了被雨水打湿的芍药,稍一用力就能碾出胭脂汁来。
他在想,若是咬下去,会是如何……
方才勉强压下的喘息骤然又急。
他猛地攥紧案几边缘,指节发白,喉结剧烈滚动,
却又要死死盯着,视线一寸也不愿意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