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位夫人围上前来时,宁砺棠便知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离间局。
可是,离间她和景颢魃的作用是什么?
景颢魃无官无职多年,威胁不到任何人才是。
为首的那位夫人眼风动了动,像是察觉到什么,提高了声调,
“宁姑娘,我们都好奇得很,你是用什么法子让那怪物对你言听计从的?”
“要我说啊,”
另一人接腔道,眼角余光却不住往廊外那头瞟,
“你定是为了活命,才违心说那些情话。
那位贵人可都看在眼里,直夸你机灵呢。”
宁砺棠指尖微凉,面上却不动声色。
这些挑拨离间的手段太过拙劣,可偏偏——
她蓦地转头,正对上景颢魃阴鸷的目光。
他就站在古柏的阴影里,不知已听了多久。
那双幽深的眸子如同淬了寒冰,一瞬不瞬地锁住她。
夫人们似乎不知危险已至,仍不知死活的一唱一和。
“贵人说了,只要你取来那怪物的一缕发丝、半片指甲,保你后半生锦衣玉食。”
“贵人还特意嘱咐,知道你与宁家的恩怨,更明白你对那怪物的厌恶。”
夫人假意叹息,
“若你能再拖住怪物三个月,巫师就能造出个更强大、更听话的替代品——”
“到时候照样归你调教。”
她们的话引导意味很重。
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她早已是局中人。
说的话也一直在抬高、奉承她。
但宁砺棠却半点也笑不出来。
指尖更是冰凉得厉害,不是因为她们的挑拨,
而是身侧那道如有实质的森冷目光。
她冲景颢魃挤眉弄眼,示意他过来。
可这次,他没动。
他静静看着她,眸色深得骇人,喜怒难辨。
居然不听话了。
宁砺棠深吸一口气,拖着沉重的脚步向他走去。
然而,景颢魃不看她,目光越过她,直直刺向那群夫人。
那双金瞳森冷如刃,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夫人们显然早知他在场,却在回头对上那双眼的瞬间,
还是吓得跌坐在地,脸色惨白。
可即便如此,她们仍强撑着演戏。
其实也不用假装,她们现在是真的慌得一批。
声音发颤地朝宁砺棠喊道,
“宁、宁姑娘……这怪物向来只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