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兽说着当下情况的时候。
熙攘的人声里,总是能听到生肉拍打地面的闷响,黏腻而急促。
像是搁浅的巨鱼在垂死挣扎。
只是这闷响听起来更沉、更重,裹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回音。
宁砺棠指尖一颤,不着痕迹地松开那只挽着景颢魃的手。
她侧耳倾听,脚步已不自觉转向声源处。
“别去。”
然而下一刻,他的大掌突然伸过来,重新反握住她,强行十指相扣。
虽然是霸道行为,力道却温柔得近乎变态。
他的掌心一如往常的滚烫,宁砺棠虽不知他所为何意,
却还是转身,抬眼望他。
但见他垂下眸,属于危险的金瞳竟有柔色,
“那些东西很脏。”
宁砺棠转过身来,发觉十指相扣的姿势有些别扭,下意识想要抽回手。
然而却被他握得更紧,再抬眼。
那双方才分明温润如金玉的瞳孔,此刻已缩成两道危险的竖线。
“不愿意让我牵着?”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让人发寒,“是觉得为夫拿不出手?”
“还是说……”
他忽然贴近,
牙齿要咬不咬地研磨她的耳垂,
“成婚这么久,夫人仍不愿让别人看出你心悦一个怪物?”
他的嗓音低哑,带着一丝自嘲的冷意,
“和怪物十指相扣,的确丢人。”
宁砺棠:“……”
咋还越说越离谱了?
想到若是再迟疑,这兽只怕又要发疯。
于是她连忙捧起他的手贴在脸颊,像只讨好主人的猫儿般轻轻蹭着,
“夫君,你忘啦?妾身今日有正事要办的……”
他静默地盯着她,金瞳幽深、带着审视。
“我不许你交朋友。”
嗓音低沉,带着不容违逆的偏执,“你的时间,只能是我的。”
原来他还记得,她提过要在大典上见位朋友。
宁砺棠喉头发紧。
即便深知这兽很偏爱她,但架不住他的阴晴不定、喜怒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