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林嫣出事时,他就意识到了,在这权势滔天的皇城脚下,他这个无权无势的闲云野鹤根本护不住她。
谁能想到以前自已嗤之以鼻的,现在却成了压垮他的稻草。
裴云鹤低垂着眸,遮挡住眸底所有晦涩的情绪。
他回过神来,就要帮着陆乘渊解开后背处的衣裳。
陆乘渊的手却握住了裴云鹤的手臂,“裴大夫,我不习惯被人触碰身体。”
裴云鹤:……?
不习惯那当初治你腿的时候你不也习惯了?
陆乘渊那泛着隐忍的痛色的眼尾泛红的深眸望着林嫣,“嫣儿,你可否帮我……”
那声“嫣儿”喊得极为缱绻温柔,让人听了耳朵酥酥麻麻的。
林嫣耳朵一红,她并不习惯陆乘渊这么亲昵的喊她。
可此时情况危急,也顾不得其他了。
“好。”林嫣纤白如玉的手搭在了男人朱红色的婚服上。
她抬手,轻轻将这染血的婚服褪去。
随后是里面的朱红色的里衣。
缎面的婚服被一层层褪去后,露出男人那结实有力的肌肤来。
男人宽肩窄腰,用现代化来说就是标准的双开门大冰箱,公狗腰,性张力拉满。
但此时不是欣赏他身材的时候,林嫣的注意力落在了男人宽阔脊背处的伤痕。
此时男人脊背肩胛骨缝的位置处有一道很深的刀痕,深的能看到里面的白色的骨头,那伤口正在源源不断的流着猩红的血。
见到这一幕,林嫣樱粉色的唇瓣轻颤,杏眸内蓄满了泪珠,滚烫的泪掉了下来。
“傻子。”林嫣软声骂着,声音哽咽。
他大好的前程不顾,却为了她甘愿用命挡。
“往后,你不准再做这么危险的事,听到了没?”林嫣软软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她瓮声瓮气的。
她乌黑的杏眸内浸满了剔透的泪珠儿,卷翘的睫毛处凝着泪珠,哭的鼻尖红红的,可怜极了。
这一幕落入陆乘渊眸底,他眸内滑过一抹自责懊恼。
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让王翠花母子俩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京城,更别提让他们混入他的婚礼了。
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故意让王翠花他们进来,故意激怒王翠花,猜中了她要动手,故意只身挡在他的嫣儿面前,为的就是让嫣儿知道他的心意,换取嫣儿怜惜。
可当嫣儿当真怜惜他,当真为他掉泪时,他却没有计谋得逞后的半分开心,他的心反而沉甸甸的像是被刀子狠狠剜掉一块似的。
害得她掉泪的人都该死。
他也该死。
“别哭。”男人柔声哄着,修长手指轻轻擦拭掉女人粉腮上的泪珠儿,“放心,我没事。”
“你的伤口都露着骨头了,怎么可能没事!”林嫣娇软的声音透着哭腔,她啜泣着,声音哀婉,“你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让我往后可怎么办?”
“不会。”陆乘渊心底叹了口气,自厌的情绪涌上心头。
害得他的宝贝掉泪。
他真是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