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府内才远远走过来一个人影。
是一位年轻男子,头戴玉冠,身着月白锦袍,腰间悬着一枚白玉佩,生得俊雅绝伦、温润如玉。
他对苏莺与谢长宴歉意地笑,
“祖父前些日子不小心摔断了腿,于是派在下前来迎接两位,谢小将军曾救在下性命,两位既是谢小将军的朋友,那也是在下的朋友,还请进来吧。”
他一招手,便有奴仆过来将谢长宴抬上台阶,他与苏莺说话,“在下叫陆淮年,还问两位姓甚名谁?”
苏莺对他笑,“我叫苏莺。”
谢长宴:“谢邈。”
陆淮年于是观察着这两人,进入到如此繁华的府邸,谢邈却并无不适感,不会四处观望,也不会低头唯唯诺诺。
而苏莺……她脸上一直带着笑,却并不是他见惯的谄媚的笑,反而非常自然、明媚,仿佛只要看到她的笑容,一切云雨便都消散了,只剩下晴天白日。
她生得不算美,皮肤有些黑,五官却很好看,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他一时有些看呆了,连苏莺与他说话都许久未反应过来,
“二位是想来让祖父点评一下厨艺?”他踌躇片刻,“请跟我来。”
陆淮年带着两人来到了主院,信国公府的主院极尽奢华,假山流水、各种古董摆件应有尽有,他行至主屋门前停下,敲了敲门,得了信国公的首肯后,才带着苏莺与谢长宴走了进去。
屋内有一股浓重的药味,就算燃了熏香也无法掩盖,一位年过七十、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与一位中年人下棋。
信国公手执黑子,左腿上缠厚重的绷带,却仍笑眯眯的,下棋的动作不徐不缓,中年男人执白子,却明显有些焦急,分外心不在焉。
苏莺不懂棋,便立在一旁看个热闹,谢长宴瞥了一眼棋盘便知白子必输无疑,便没有看下去的欲望,果然,二人又下了一炷香的时间,中年男人弃子投降。
又赢了一盘棋,信国公哈哈大笑,陆淮年上前为他介绍,“这位是苏莺姑娘,这位是谢邈公子,两位是谢小将军的朋友,想让祖父来点评下厨艺。”
“点评厨艺?”信国公眼睛亮了,“那正好,这位赵川先生也是同样来与老夫探讨美食的,不如你们比试一番如何?”
苏莺依旧笑盈盈的,“好呀,能与各位一起探讨美食是民女的荣幸,那便劳烦各位了。”
她将自已化丑后少了曾经的妩媚,多了几分娇俏动人,只一个笑便哄得信国公笑呵呵的,对一旁的陆淮年道,
“你看看这个姑娘,高高兴兴的,可比那个整天苦大仇深,就知道关在房间里学作诗努力不给江蔻丢脸的陆小妹讨喜多了。”
陆淮年也笑,“苏姑娘乐观开朗,小妹勤奋上进,二位姑娘都有优点,祖父可莫要厚此薄彼。”
众人笑过,信国公有看向赵川,“赵先生可愿意?”
赵川从一开始便看不上这对年轻男女,早早便将二人视作手下败将,“自是愿意。”
“好,那比试便开始了,时间定为一个时辰,赵先生去南厨房,苏姑娘去北厨房,一个时辰后,便从色香味打分,看谁能更胜一筹,请问两位可有异议?”
赵川没有异议,苏莺却道,“民女有个不情之请。”
一屋子的人全部将目光望向苏莺,苏莺却并不紧张,反而落落大方道,
“民女瞧见国公爷右手边的这盘糕点晶莹剔透、一看便知软糯可口,不知国公爷可否能赏民女一块,让民女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