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宴到底还是被苏莺拉下了马车,陪她逛街。
两人容貌太出众,又有一个双腿残疾,顿时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曾经的谢长宴高调、招摇,喜欢被别人关注。
如今,他许久未被这么多人注视,略微不适地侧过脸。
苏莺体贴地握紧他的手,带他来到卖面具的小摊前。
小摊前已围了不少人,众人皆朝这边望过来。
有一名穿着紫色绣合欢花、打扮娇艳的女人一瞧见谢长宴,眼睛便亮了,
“好俊美的小郎君,只可惜是个残疾,夫人,你可愿把他让给我?我可以出五十两银子,再给你找个健康体壮的郎君,”
浪荡大胆的话语,让周围许多人都嫌弃地皱眉离去,苏莺一本正经道,“他虽残疾,健全人能干的事却都能干,我舍不得卖他。”
女人“哦”了一声,依依不舍地又瞧了谢长宴两眼才走。
谢长宴的脸色黑得可怕,苏莺却再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低声与他道,
“我好歹还值个一百两银子,你只值五十两,小将军,你还不如我呐。”
他红着脸忍无可忍,“够了!老实买你的东西吧!”
苏莺也怕把他气狠了,忍着笑,挑选了一对面具,一黑一白。
她俯下身子,细心将黑色的面具为谢长宴戴上,又将白色的面具递到他手上。
天已全黑了,繁星点缀在夜空上,谢长宴抬眸,便撞进了苏莺比星星还要亮的桃花眸里。
不远处有人喊,“蔻蔻郡主又在醉月楼办诗会呢,据说这次诗会对全京城的百姓都开放,就算是穷人也可以进去讨碗茶水。”
“郡主还真是才貌双全,上次的诗会我没赶上,这次可要好好去看看!”
苏莺好奇地想往醉月楼的方向看,却被谢长宴的大掌制住,认认真真地为她将面具戴上。
她俯下身时,两人面具相撞,发出清脆的“哐当”声,苏莺张了张嘴想说话,谢长宴抢先开口,“前面有些成衣铺,你不去买些春装吗?”
她于是便将方才要说的话忘了,高高兴兴地拉着他的手去买衣服。
人太多,她怕谢长宴走丢,时不时还要转过头确定他有没有跟上。
他瞧着她紧张的样子,低声呢喃“蠢女人。”
却终究还是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苏莺风筝也放过了,夜市也逛过了,穿着昨夜买的新衣服,带谢长宴一起去选店面。
两人的容貌太过张扬,见过谢长宴的人也不少,她这次用石墨将两人都画黑了些,才与他一起出门。
谢长宴为她选的地址在太平坊,此处热闹喧哗、人声鼎沸,能盘下来的店面并不多。
苏莺拉着谢长宴逛了一圈,才勉强找到一家贴着“出租出卖”的小酒馆。
二人一起走进去看,店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穿着褐色圆领袍、面露精光的瘦小男子,瞧见二人便凑上前谄笑道,
“二位想买什么酒,我这里有烈酒、清酒、桃花酒、果酒、米酒……”
苏莺不好意思地打断他,“我们不是来买酒的,是想看看这个铺子,请问要买下这个铺子,要花多少钱?”
掌柜于是仔细瞧了瞧,便瞧见对方是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瘸子,衣服虽还算整洁,却也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顿时耷拉下脸,不耐烦道,
“没有六百两银子我不卖!”
“你什么态度?”谢长宴蹙眉与他理论,掌柜却已抬手,做出赶人的态度,
“能买买,不买快走!”
谢长宴被俘后受尽了残酷的折磨、也遭遇了无数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