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人杰这会儿算是咂摸出老师当时话里话外就是让他这个爹当得低调些。
真好笑,这是他从小的梦想,如今好不容易实现,他没敲锣打鼓带着老婆孩子出街都算他内向。
话是这么讲,但他转念一想——他们家津杨长得仪表堂堂,如此纯情的冷峻帅哥,而且成绩优异稳居年级前三,从小到大获得过的奖状摞起来比他人都高,每年学校的文艺汇演还年年给大家跳舞助兴,放学一有空就跑去喂猫猫狗狗鼠鼠豹豹虎虎什么的,给这些流浪小动物养得油光水滑。
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这么宜室宜家,不说在学校要如何众星捧月,但居然没有女生喜欢他!
简直天方夜谭。
“你懂什么,这会儿都还在喜欢隔壁黄毛呢!”
唐湘回到卫生间卸掉发膜,很是理解,但有些事儿提起来,她也满肚子火。
“在讲台上大声朗读你保证书的那个大高个——阿杨的同桌,还是他们班的风云人物,老仗着个子高,欺负你儿子比他矮,拿你儿子的作业本各种垫桌角。
你知道阿杨最讨厌别人动他作业,有一次,还拿圆规扎阿杨,你儿子现在胳膊上都还有疤。”
俞人杰酒醒了大半,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到卫生间:“混帐东西!
我就说呢!
再混也不该随便乱读别人的信件,这小子就是坏。
叫什么名字?我让老张去查查。”
老张是俞人杰的秘书,丰潭百晓生,办事相当麻利,半小时不到就把对方资料发到老板的手机里。
俞人杰在卧室露台上打了个含爷量极高的电话。
“唐湘,下次这种事儿你再和儿子一起瞒着我,我真生气了啊。”
他半夜想想还是气不过,从床上爬起来,“啪”
地打开床头灯,把唐湘从睡梦中拉起来,咬牙切齿地威胁她说,“那可是圆规啊!
谁知道那小子有没有用圆规抠过屁眼啊!
脏死了,都不知道消毒没有,破伤风打了吗?”
唐湘:“……”
俞人杰越想越睡不着,索性掀开被子,“不行,我明天还得上趟学校。”
唐湘一把给他拉回来,声音还带着困意:“我骗你的啦,没扎进去,你自诩阿杨的事你都亲力亲为,怎么连他胳膊上的疫苗疤都认不出来吗?”
“……”
唐湘重新埋进枕头里,“阿杨反应快,没让他整根扎进去,就划了一道小口子,我给他洗衣服的时候发现袖子破了才问的,他不让我告诉你,就是怕你又去折腾人家爸爸,他说自己能解决。”
“他解决个毛线,就那他小猫小兔的脾气,”
俞人杰冷哼一声,揿灭台灯,整个人像条丝滑入水的鱼,瞬间溜进被窝里,声音闷闷又笃定,“别当我傻,要真解决了,你今天就不会这么暗戳戳跟我讲这件事,你无非心里也气不过。
我还就报复了,不让他爹拎着那兔崽子上门给我儿子道歉。
我跟你姓!
唐湘。”
“……”
半晌后,唐湘还不忘在睡梦中宽慰他,“其实,也很正常,从小就当班干部的阿杨,确实很容易被列为人民的公敌。
我在这个年纪喜欢的也是头发甩甩、紧身裤跩跩的鬼火少年。”
“……”
初中三年,俞津杨确实没怎么得到女生的青眼,除了俞人杰那封肉麻到让儿子成为众矢之的的保证书之外。
主要还是因为他作为班长兼团支书,和老师之间紧密的联系,让女生对他望而却步。
尽管popping已经跳得非常有型,但也就文艺汇演那几天能收获不少蠢蠢欲动、暗藏秋波的小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