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之气得不轻,“你这些兄弟姊姊,就没一个是正常的!”
她怜惜地摸了摸闻星落的脑袋,又缓和了语气,“那你要帮你母亲正名吗?她对你不闻不问,你还要出面帮她吗?”
闻星落在黑暗中睁开眼。
她曾设身处地的想过,如果她是母亲,她面对闻青松和这几个奸生子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她可能……
会比母亲更加极端。
她甚至想掐死这些孩子!
童年的记忆里充斥着父兄的打骂和姐姐的轻贱,她抱着头蜷缩在墙角掉眼泪,仰起头时,便能看见母亲永远待在高阁之上,朝她投落似一抹月色般清幽的目光。
母亲很美,很美。
只是那时,她读不懂她眼中的情绪。
可她现在懂了。
她懂了母亲为何憎恨他们。
她把陈乐之抱得更紧一些,轻声道:“乐之,我很喜欢我娘亲。
虽然她不像你的母妃那么好,可如果从一开始就是我欠了她,那她待我疏离冷漠,便也不算什么了。
父兄只知道欺负娘亲,他们是不肯还债的。
可我想还债,我想……我想爱我的娘亲。”
陈乐之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淌进颈窝。
她侧过身,紧紧抱住闻星落。
十五岁的小郡主,自幼就被汉中王妃和陈玉狮保护得很好,脾气娇蛮却也天真纯稚。
“宁宁,”
她轻哄闻星落,“在我们汉中郡,很流行玩过家家。
下次我带你去汉中,你扮女儿,我来扮演你的娘亲好不好?我也想爱你……”
楹窗外的桃花树结了薄薄一层桃子,初秋的天,已是染上渐熟的果红。
谢观澜踏进西厢时,守在外面的侍女谁也不敢拦。
他负手立在拔步床前,床上的两个小姑娘已经睡着了。
陈乐之睡相不好,恨不能用腿夹着闻宁宁。
闻宁宁睡颜恬静,脸颊多出了一抹娇艳稚嫩的酡红。
罢了。
不论她是怎样的出身,他既承认了她是王府一员,那便竭力护着就是。
就像护着谢拾安和谢厌臣那般。
谢观澜拨开陈乐之的腿,又把被子都盖在闻星落的身上,才转身离开西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