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跋山涉水,到了我大恒京城,却发现……”
“两位公主,不早不晚,偏偏都在他们抵京前夕,匆匆定了亲。”
“他们会怎么想?”
“这岂非将我大恒置于背信弃义之地?”
程皇后嘴唇翕动,想要辩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是啊,长安说的,句句在理。
这定亲一事,本就是她与太后私下琢磨的无奈之举。
皇上那边,虽未明说,却也是默许了的。
可……
祁长安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语气更添几分讥诮。
“母后是想赌那南洲太子,不会强人所难?”
“可若是赌输了呢?”
“若那南洲太子,就认准了死理要和亲,执意要拆散‘佳偶’呢?”
程皇后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为了南境安稳,为了平定边蛮……”
“父皇,怕是……最终还是要在儿臣,或是照月姑姑之间,择一人,远嫁南洲吧。”
殿内死寂。
程皇后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煞白一片。
长安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直直插进她心窝。
疼。
钻心的疼。
她怎会没想过?
那些日日夜夜的辗转反侧,那些对南洲使团的揣测,那些对女儿未来的忧惧……
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自已捧在手心的女儿,成为维系两国邦交的牺牲品?
成为那冷冰冰文书上,一个用来交换的质物?
她也是母亲啊!
程皇后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
她用力将祁长安,猛地拉入怀中。
紧紧抱着。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
观山院
沈晏步履匆匆,几乎带风,袍角扬起细微的尘。
刚踏进院门,晚照便迎了上来,敛衽行礼。
“她呢?”
沈晏开口,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晚照垂首:“小娘在屋里歇着呢。”
“受了些惊吓,看着还好,只是不让奴婢们近身伺候。”
沈晏眉心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